罗曼今天落地了吗(请看置顶)

初次见面,出色的人啊。
让我们来一场梦一般的邂逅吧。



一些文搬到JJ收藏。
《[综]你连圣杯一起浸泡》
《[凹凸乙女]黑山羊之卵》
《[恋与制作人]母与子》
《[宝石之国]人类小姐如是说》
《[恋与制作人]戴项圈的女孩》
笔名:左十右



特殊时期删了一些文保命。

◤ALL咕哒◢你与圣杯一同浸泡|Everybody Gets High

■ALL咕哒子,男神X你,在只有男性的罪恶之城里成长的咕哒子的故事。

■陈宫|迦摩♂|阿斯克勒庇俄斯|曼德里卡多|咕哒男|莫里亚蒂(年轻版)|天草四郎(以及一些作为小彩蛋出场的人物)

■全员极恶.私设众多.架空世界观.以下是排雷:

Dunner·Transgender·Black Doctor·Hacker·Bystander·Father·Priest·Etc. 

■英文标题取用自同名歌曲《Everybody Gets High》,中文标题化用自《Beastars》第四集标题。(果然这句话就算综英美写了也想拿来给FGO写一下。)

■有咕哒男和双咕哒要素。咕哒子(你)使用名字“立香”,咕哒男使用名字“藤丸”。

■私设众多,祷告词部分是我根据一些资料乱编的。

■1w5大长篇,食用愉快!祝大家都届到迦摩!

■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

 

 


 

  <Everybody Gets High Why The Hell Can’t U>

 



 

  那天,“爸爸”在餐桌上对你说:“立香,你就要成年了,是时候该学着接触些生意了。”

 

  于是你第一次见到那个叫“Chen Gong”的男人,“爸爸”说,你可以跟着他好好学习几天。

 

  他的名字有几分绕口,你决定简化一下,喊他“Q先生”。

 

  <Dunner>

 

  Chen Q先生长得斯斯文文,鼻梁上架一枚很有学者风度的无边框眼镜。这位据说毕业于名牌大学的身量近六英尺的男人有一身只有悠闲地在沙滩上晒数十个小时太阳才能有的健康美丽的深色皮肤。他的头发总是梳成背头,一点儿也不担心影响到他傲人的发际线,露出来的饱满的额头上,眉心中央有一点美人痣,让你想到曾经在网页上浏览过的那些来自Chen Q先生诞生的古老国度出土文物的图片里面,那些眉间点着朱砂的慈眉妙目的善神,这让他阳刚的面容总是在不经意间透出一种别致的异域风情来。

 

  当你第一次用“Q先生”来称呼他时,他像是很讶异地挑了挑修剪得很好的眉毛。

 

  你:“抱歉,是不是太过亲昵了?”

 

  Chen Q先生好脾气地回答:“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称呼有些可爱。被你这样的孩子这么叫,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Chen Q先生的嗓音很浑厚,但不知是不是出身于东方古国的关系,他的口音里总带着字正腔圆的语调,念起你们的语言时显得抑扬顿挫,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认真地朗诵一首情诗似的。

 

  你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耳尖,Chen Q先生那完全属于成年男性的大提琴似的声音能让人耳朵酥麻,听他说话简直是享受。你很认真地把这一感想告诉了他,并且努力回忆起在学校学过的关于那个东方古国夸人的成语——

  “简直像是舌尖上绽开了一朵莲花一样呢。”

 

  Chen Q先生好笑地挑了挑眉:“是在说我【舌灿如莲】吗?哎呀呀,对做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这可真是极高的夸奖呢。”

 

  虽然你听不懂从Chen Q嘴里吐出的那四个发音韵律奇妙的字的意思,但也清楚他抓到了你的夸奖,于是你很开心的笑了。

 

  “很好的微笑。”Chen Q先生也夸奖你道,“你一定会很适合这份工作的。”

 

  你歪头:“说起来,还不清楚Q先生到底是在‘爸爸’手下做什么的呢?”

 

  Chen Q先生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先生的产业渗透至方方面面,鄙人不才,只是接管了其中比较温和的一部分。”

 

  “是呢……该怎么描述比较准确呢?”

  “这是一份很看重交流能力的工作。”

 

    ***

 

  【这是一份很看重交流能力的工作……】

 

  “求、求求你们绕过我吧……再宽限我一个月、不、不!就三天!再宽限我三天就好了!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那个在十五分钟前还趾高气扬地在一家汉堡店里为难点餐员,硬是说他家里的菜品中有虫子、并要求免单的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男子此刻遍体鳞伤,鼻子下面两道血痕都未能腾出手去擦,就被人压制着扑倒在你们脚下只能求饶。

 

  他实在壮硕得像座小山,但在压制他的人的手下,却像个小鸡仔似的无法扑腾出牢网。

 

  压制着他的精悍男人此刻面上仍然带着太阳一样的笑意,但却毫不留情地一个肘击将刚准备扑腾起来的男人死死地面贴地面压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那个精悍的男人,阿拉什先生他轻快地笑道:“嘿,我们今天有个新人,你可别吓到他了。”

 

  你看到阿拉什先生对你眨了眨眼,这位Chen Q先生介绍给你的工作搭档是个有小麦色肌肤,阳光笑容和洁白牙齿的健硕男人,之前还请你喝了杯加满冰块的带气泡大杯可乐。但现在,你手中可乐杯里的冰块还没化干净,你就看到了那个看上去就写着“无害好邻居”的阿拉什先生将你们需要“好好沟通让他还钱”的对象揍得门牙都断了一个。

 

  阿拉什先生见你没有回应他的飞眼,又用口型对你说:“别怕。”

 

  你这才回过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摇头示意他没事。

 

  阿拉什先生浓黑的眉宇弯了弯,他那像是大理石雕刻一样的健硕肌肉上青筋微微鼓起,换了个压制方向,你看到被他压制的男人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敢吭声,因为阿拉什先生那双干燥温暖的大手就很不经意地卡在了他粗壮的脖子上。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怀疑那只手的力道,捏死一个成年男人对他来说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

 

  你在男人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更深层次的恐惧。你甚至不用会读心,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怪物。”

 

  力大无穷、与人区别开来、有组织有纪律的怪物。

  被你的“爸爸”制造出来的、终将属于你的怪物。

 

  淡淡的烟气飘荡在你的面前,消散在空气里。之前靠在墙上抽烟,冷眼看着阿拉什先生揍人的Chen Q先生走上前来,他在你身边吐了一口烟。你其实不喜欢香烟的味道,但你觉得抽烟的Chen Q先生身上有一种令你着迷、想要模仿的属于成年人的魅力。

 

  当烟雾散去后,Chen Q先生冰凉的镜片下的眼睛狐狸一样地弯起来。

 

  他在男人面前蹲下身子,醇厚的嗓音以一种朗诵诗一样的优美语调说:“如果早些做好准备的话,不是就不用吃苦了吗?作为你忠诚的朋友,对你拳脚相向并不是我的本意。”

 

  说着,Chen Q先生拿出胸前的手帕,为男子擦去鼻子下不雅观的血迹。

 

  见事情有转机,男人立刻开口,他的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含糊不清:“我、我一定会还的,只要给我、时间!”

 

  Chen Q先生微笑着聆听他的话,擦得闪亮的皮鞋离男人更近了些:“哦,当然,你是要还钱的……刚才你说什么时候还来着?能再说一遍吗?”

 

  男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里亮起了希望的闪光:“三天——啊!!!”

 

  男人目眦欲裂地盯着自己被控制在水泥地上的手臂,一根快抽到底的香烟捻在手臂上的伤口处,从那裂开的红色缝隙中,袅袅升起白色的带着肉香的烟气。当火星簌簌落在地面上只余下灰烬,那根皱巴巴的香烟才被掸在地上,落在一起落下的沾着血迹的手帕上。

 

  Chen Q先生一点儿也没有在“好朋友”的手上熄灭香烟的抱歉,依旧一边凝视着目眦欲裂地瞪着他男人的面容一边温柔地笑着起身:“明天吧。我们会再来拜访你的。”

 

  阿拉什先生也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要想着逃跑哦。欠了先生的钱,你是离不开这座城市的。”

 

  你干巴巴地,在阿拉什先生鼓励的视线下,说出了分配给你的“台词”:“那、那么……资金方面的问题随时欢迎咨询……你永远真诚的朋友在此祝你生活愉快!”

 

  ***


  回到工作车上的时候,阿拉什先生笑着问你:“刚才怕不怕?”

 

  你揉了揉后脖颈,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儿……但阿拉什先生很帅气哦!”

 

  阿拉什先生浓厚的黑眉弯了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啪得一下打开驾驶座车门,忽的一下将自己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中的银发男人打断了。

 

  你连忙问好:“凯尼斯先生。”

 

  头发柔软如羊羔毛,眼睛蓝的像大海,坦荡地露出自己胸腹间排列整齐、如涂蜜油的健美肌肉的凯尼斯冷冰冰地瞪了你一眼,将一袋快餐店的外卖袋扔到你的膝盖上:“Chen要给你买的。”

 

  你忙不迭地同凯尼斯、同与你一起坐在后座的Chen Q先生道谢,并分享给阿拉什先生一个汉堡。

 

  Chen Q先生如你初见那般温柔又稳重地安抚你:“从上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我想你一定饿了。还是长个子的年纪呢,就该多吃点。”

 

  你不好意思地应声,咬了满满一大口芝士牛肉汉堡,吸了口冰镇可乐,只觉得刚才开始一直无声尖叫着的神经终于被卡路里的力量安抚了。

 

  Chen Q先生取下自己的眼镜擦拭着,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连忙咽下嘴巴里的东西,谨慎地回道:“有点跟不上节奏、但我会尽快适应的!”

 

  坐在驾驶座开着车的凯尼斯先生从鼻子里传来重重的一声冷哼,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Chen Q先生笑着戴上了眼镜,摸了摸你的头发,光芒透过镜片折射进他的眼里,看上去泛着动人的涟漪:“谁第一次工作都是这样的,你表现得足够镇静,这很好,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你就能变得足够优秀以致于能成功胜任这份工作了。”

 

  你点点头,在Chen Q先生的示意下继续咬着汉堡,听着前座的凯尼斯先生和阿拉什先生在拌嘴。

 

  凯尼斯:“不要在我耳边吧唧吧唧地吃东西!烦死人了!”

  阿拉什:“哇——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凯尼斯:“老子火气一直很大!本来还想今天揍几个崽种泻火——为什么这几次工作都是你去啊!”

  阿拉什:“还不是某人上次直接把人揍进医院了?钱没讨到还赔了医药费。”

 

  凯尼斯咒骂:“艹!”

  阿拉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凯尼斯往旁边一躲,满脸嫌弃,车的行径路线歪了一下,在Chen Q先生的制止下,两人才停下了动手动脚。

 

  Chen Q先生也以开玩笑的语气加入了对话:“不如换个泻火的方式?”

  凯尼斯咬着牙:“我也想啊!但是这年头上哪里去找女人去?”

  阿拉什先生嘴里塞着汉堡插嘴:“不是说红灯区新来了一批?”

  凯尼斯呸了一口:“都是剪了几把卖屁股的货色,上他们我还不如自己撸!”

 

  “嘿!”阿拉什快速地看了你一眼,“别在孩子面前说得那么难听!”

 

  你的脸色泛白,抬手用汉堡挡住了,你把脸埋在汉堡的包装里,冲阿拉什先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凯尼斯先生咂了咂舌:“所以说我们为什么得带着他啊,只能来搞搞这种小人物。”

  阿拉什先生摇摇手指:“不管多小的事,工作就是工作。好好攒钱以后才能娶老婆啊。”

 

  凯尼斯先生冷哼了一声,忽然他抬眼从后视镜里瞪你:“你是先生的养子吧?真好啊,成年后要多少女人先生都可以给你弄来吧。”

 

  你装作羞涩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凯尼斯先生见你不接话,嘟囔了一句“处男就是麻烦”。

  

  自这句话后,车上再无人说话。

 

  你将吃剩下的东西放到包装袋里打包好,然后靠在窗上看飞速倒退的景色。

 

  你在窗玻璃之上,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你的手指拉了拉因为扣到最顶上而有些闷的衬衫。

 

  你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没事的。”

  

 

  

 

 

 

 

 

 

 

  



  你第一次见到KAMA的时候,那个美丽得像是少女一样的少年轻盈地走到你面前,他蓄着长发,风衣下面的轻薄衣物根本起不到御寒的作用。他在寒风中冻得面如白雪,但涂着口脂的嘴却红得像是饱饮鲜血。

 

  他抬起头看你时,眼睛在路边的虹色灯光下像是透明的水晶。

  “我的后面还是处女,你有需要吗?”

 

  见你迟迟不回应,他愣了一下,着急地补充了一句。

  “我前面也可以用的。”

 

  <Transgender>

 

  你是一个女孩子,但“爸爸”却对外界以“养子”的身份收养了你。

 

  小时候你还不懂“爸爸”这么做的用意,你没法穿电视里的那些小女孩穿的华丽裙子,而是像身边的男孩子一样穿着皮靴短裤,头发剪得短短,还得学习那些深奥的课程。

 

  直到你学习了这座城镇的历史,才明白在这座城镇里,成为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自百年前女婴出生量便下降的世界,仅剩不多的珍贵女人们都不可能愿意来到你们的城市——这里自古恶名昭著,临海的便利交通也方便了许多黑色产业的兴起,权力、金钱、Drug、这里应有尽有,是犯罪的温床,是野心勃勃的男人的天堂。

 

  但是女人们,在这里是被当做消耗品一样的存在的。她们的珍贵的附庸,是可以赠送交换掠夺的财产,是权力的象征也是让子嗣繁荣的必要工具。尽管女人已经逐年稀缺,但是这里的人们却没有转变他们的态度,久而久之,没有女人愿意来这里定居。

 

  这里成了完完全全的属于男性的交锋地。只有爬到最上层的人,才有资格从外界得到女人们。

 

  但你却是在这样一座城市出生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爸爸”说她因为意外去世,而作为母亲朋友的他则收养了你。

 

  “爸爸”对你十分好,他甚至愿意把他那让无数人眼馋的产业交给不是亲子、还是个女孩儿的你,但是你的内心深处,仍然对于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未来抱有深深的疑问。

 

  那是一个青少年女孩儿青春期的迷茫,没有人能帮你解决,因为你的身边,缺乏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忽然产生了到红灯区逛逛的想法的。你的“爸爸”对这种在全是男人的趋势下形成的灰色产业是半推半就任之而去的,让男人们在性上发泄了多余的精力后,对于他那种管理的高层来说,能省不少应付纠葛争执的功夫。

 

  但是因为近年来兴起的《女性保护法益》,红灯区的结构也逐渐从以女性为主的服务行业变成了以能比女人还女人的或为特殊性向客人服务的男性们为主。

 

  此前你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不知道那里最近的行情。你只是直觉得认为,虽然明面上没有女人在,但这个城市每年还是有新血脉流入,除了搬来定居的年轻人们,一定还有新生儿。那些女人们肯定还在,你只是找不到她们罢了。

 

  你不想被“爸爸”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表现得就像所有青春期春心萌动的青少年羞耻于和自己的父亲谈论生理,谈论性一样,在这点上,男孩与女孩并无多少不同。你只是无比急切地、想要见一见与自己一样的人。

 

  但是红灯区比你想象的要繁华许多,也大得多,你完全在夜色下迷失了。

 

  在经过的一个巷子里看到了一场交易现场后,你面红耳赤地快步离开那里,就算离开了,但那悠扬婉转的喘息声还是充盈在你的耳朵里。

 

  除了那个地方,真的和女性没什么区别啊。声音也那么好听。

 

  你红着脸想,还未发现自己这过于年轻无害的面容和身上非富即贵的穿着已经引起了一部分猎手的注意。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实男性挡在你面前,他横肉遍生的脸上硬是挤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只让他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小少爷一个人?要不要来我家,有下面干净的假女,经验丰富一定包你满意。”


  在这里,假女是那些替代了部分女性“职责”的男性工作者的代称。

 

  你红着脸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逛逛。”

 

  你不是排斥假女,但你要找的可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但是那个男性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你被他纠缠了好几分钟,直到注意到背后也开始有围过来的男性,你才沉下面色,正准备报上“爸爸”的姓名时,忽然传来的一道娇俏的声音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

 

  “我找了你好久啊,今晚你可别想甩下我~”

  那是属于还没有变声的青少年的声音,难辨雌雄,清脆婉转如夜莺。一个披着风衣,缠着香风的娇美人影扑到了你的怀里,你被温香软玉撞了满怀,身体僵硬的不行,因为你感觉出了,这其实仍是一位少年的身体。

 

  就算他染成梦幻的樱白色的头发多么摇曳生姿,身上的香气多么腻人,腰肢多么细软,他也是一个胸膛平平的男孩子!虽然从小在男生堆里长大,却从未与谁如此亲近的你完全不知如何动作。

 

  就在这时,旁边的男人似乎从少年的打扮上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不愉地啐了一口:“印|度|佬家的新货……”似乎少年来自于某个他不能惹的势力的保护圈里,男人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将你们放行了。

 

  你完全是被少年拉着走的,直到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他才松开了你。你结结巴巴地对他道谢。

 

  少年却抬眼轻飘飘地睨了你一眼,他的眼睛在霓虹灯光下透出一种水晶般的质感。他打量着你,比起一个特殊服务者打量他的客人,更像是一个买菜的人在打量他要买的肉。

 

  大约一分钟后,他看着你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又换上了那副营业的娇媚态度:“那作为谢礼,你就来照顾我的生意吧?”

 

  他勾着你的脖子——明明比你还高一点,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却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大约是他长得实在是太艳丽了,比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女孩子。

 

  你结结巴巴,他却以为你在犹豫,又在你耳边用诱惑的语气吐纳:“我后面还是处女哦。第一次的生意,不收你很多钱,就当交个朋友吧。”

 

  你苦笑:你也没有可以用来“交朋友”的道具啊?

 

  因为你迟迟没有回应,这个娇俏美丽的少年以为自己受了冷遇,有些气鼓鼓地推开了你,他把你挡在墙壁与自己中间,薄薄的风衣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散开,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胸膛。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抱歉,我还真的不是……’你想。

 

  少年蹙着眉头再次扫视了你一遍,最后,他的视线焦点落在你的裤裆上。

 

  你不自在地躲了躲,少年秀气的眉毛上挑,那双妩媚的眼睛以另一种方式在你心尖上擦出火花,他再次缠上了你的肩膀,却以一种拥抱而不是依偎的姿态,他不再掐着嗓子,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在你耳边轻笑:“我用前面也是可以的。”

 

 

 

 

 

 

 

 

 

 

 

 

  阿斯克勒庇俄斯用他那双冰冷又美丽的绿眼睛盯着你,道:“滚。”

 

  <Black Doctor>

 

  你不好意思地笑着,在阿斯克勒庇俄斯能杀人的冰冻视线里硬是搀扶着怀里这个明明比你还高,却轻盈得不可思议的少年挤进了他的诊所大门。

 

  阿斯克勒庇俄斯快速地打量了你们两个一眼,嘴角勾起不近人情的冷笑:“小少爷是在找旅馆的途中迷路了吗?约PAO请再往前走三百米。”

 

  “饶了我吧,Doctor。”你为难地笑道,“能帮我看看这位……朋友他怎么了吗?”

 

  在刚刚你还在想着要怎么拒绝一定要和你“交朋友”的少年时,他忽然面色难看地晕倒在了你的身上,手还一直牢牢抓紧你死不放开,你没办法,只能带着他来找熟悉的医生看病。

 

  阿斯克勒庇俄斯是你认识的最好的医生了,你觉得他一定有办法解决少年的情况。

 

  阿斯克勒庇俄斯冷哼了一声,看在你态度乖巧的份上,还是戴上了检查手套过来查看被你和护士一起放在病床上的少年,在看到少年死死地攥着你的衣服时,又是一句重重的冷哼,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阿斯克勒庇俄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少年的状态,就摘下了手套,言简意赅地问你:“他叫什么?哪家店的?”

 

  你:“不知道……”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冷笑声简直让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们小少爷开荤倒是毫不忌讳的。”

 

  你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我没想……”

 

  阿斯克勒庇俄斯没听你继续解释:“是新货吗?”

 

  你愣了一下,回答:“啊,对,他说他是第一次……后面的,前面的都是。”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里划过冰冷的光芒,他不再出口讥讽你,换上了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就没什么大问题,让他躺一会儿就是了。”说罢,他就准备转身往外走,你也听到了有个骂骂咧咧喊痛的新病患走进了诊所。

 

  你急忙拉了一下他的衣摆,在他立刻回身瞪过来的时候才想起他的洁癖,不好意思地笑着松手,但却忙不迭追问道:“真的没事?他都痛晕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望着纯然担心的你,轻轻地勾了勾嘴角,他是个不常笑的人,这样的人笑起来要不十分惊艳要不十分吓人,阿斯克勒庇俄斯属于后一种。他咧开牙齿的样子像是毒蛇张开了嘴巴,但好在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十分短暂,他又变回了平时那样的扑克脸,简短地对你解释道。

 

 “这些家伙在变成假女前都会吃很多药,连续不断的。药物的一点小小副作用而已。他们自己人更会处理这些后遗症。我让助理去查查他是哪一家的,叫人来接回去就行。”

 

  说罢,阿斯克勒庇俄斯不再停留,换上新手套推门出去,对着还在号哭的病患骂道:“吵死人了!要看病就先给我把嘴巴缝上!”

 

  啊……这家伙真的还是老样子,完全没变呢。

 

  你无奈地回头,惊讶地发现少年已经醒了,此刻正窝在被子里,挡着下半边脸瞅着你。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却没有刚才的痛楚了。

 

  你连忙迎上前去:“感觉好点了吗?”

 

  少年眨了眨眼睛,这才像是确定了你还在眼前、他不是在做梦后,才点头回应你,他现在简直乖巧得不可思议,哪有刚才小巷里想对你强买强卖的气势?

 

  这时助理也进来了,问了少年他的“监护人”的电话,就通知对方来接人。

 

  房间里又只剩下你们二人。

 

  少年盯着你,以一种轻盈的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没丢下我哎。”

 

  你苦笑,你也没法丢下他啊。少年看着瘦弱,禁锢住你的力道却大得吓人。难道这就是男孩子吗?

 

  少年却自说自话帮你回答了:“是因为我们变成了朋友吧?”他看着你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联想到少年口中的“朋友”的意思,头疼地扶额阻止他瞎想:“是朋友,但不是PY交易的那种朋友!”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你严肃的脸,长长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分钟,他又盯着你道:“是因为我前面还在,所以你才不想和我……”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惊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少年却气鼓鼓地又自说自话认了死理:“不是的话你为什么非要拒绝我!直说自己接受不了下面还有的我又不会生气!”

 

  你无言以对,忙转移集火点:“你、你为什么非要……摘掉那个?你吃的那些药……”

  

  少年坐了起来,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让你心寒的语气道:“市场行情嘛,【女人】更吃香。我也是有职业追求的。”

 

  他的态度是那么坦荡,让你没法说出同情的或者反驳的话。

 

  盯着你的脸,少年眨了眨妩媚的眼睛:“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包下我的话,我倒不是不可以放弃我的追求,专心做一个好情人。”

 

  少年凑近了你,轻轻往你脸上呵气,以一种要吻上来的姿态:“你果然还是更喜欢下面有的,对吧?”

 

  他冲你坏心眼地眨了眨眼睛,你如同被蜜蜂蛰了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最后只能在少年的愉悦地放声大笑中手足无措地站在他的床边。

 

  直到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你们的欢声笑语。阿斯克勒庇俄斯满脸阴沉地站在门口,对着少年说:“来接你的人到了。”

 

  又对着你道:“该道别了。”

 

  *** 

 

  你看着少年上了车,上车前你们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少年不再强求一定要和你做“那种朋友”,却还是希望你常去看他找他玩。

 

  你们交换了名字,少年说他叫KAMA,这个名字在他们的语言里代表着“爱”。

 

  临走前KAMA在你脸上飞快啄吻了一下,坏心眼地舔了舔唇,对你身后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就飞快钻上了车子离开了。

 

  你身体僵硬地回身:“我可以解释……”

 

  阿斯克勒庇俄斯绿眸冰冷:“哦?那么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吧。小.公.主?”

 

  *** 

 

  阿斯克勒庇俄斯知道你的真实性别。他之前在你“爸爸”手下工作,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个诊所。

 

  毕竟,你偷偷养着一个女孩子,却不能要求她永远都不生病吧?

 

  阿斯克勒庇俄斯对你来说,有着和其他男性不一样的意义,他正视着你的女性身份,并不会排斥与你交谈关于女性的一切,包括生理期和一些小秘密。

 

  他虽然不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却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医生。

 

  阿斯克勒庇俄斯听完你那愚蠢又鲁莽的行动动机后,叹了一口气:“你要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你挠了挠头:“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些。”阿斯克勒庇俄斯递给你一杯热牛奶,甜度很高,小孩子特别爱喝的那种,是你小时候熟悉的味道。与他温柔的动作不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眼睛是最冷酷清醒的坚硬寒冰,“你永远都不用为直视自己而感到抱歉,那是你作为一个人的权利。”

 

  你挠着头想要打哈哈绕过这个严肃的话题,阿斯克勒庇俄斯却不给你逃避的机会,他的视线牢牢抓住你的眼睛,仿若要看进你的内心深处——

 

  “你没有和你的‘爸爸’聊过自己的想法吗?”

 

  从你的脸上找到了答案,阿斯克勒庇俄斯沉着脸往你的杯子里又加了一块方糖。

 

  他对你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立香。”

 

 

 

 

 

 

 

 

 

 

 



  你的确不是小孩子了。

 

  “爸爸”不是你的全部,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

 

  <Hacker>

 

  手机屏幕亮起,你点开看,之前向骇客友人询问的关于KAMA的资料信息被通过看不见的信息网络传输到你的手机里。

 

  你往下翻了翻,发现之前问他的,关于KAMA那边的人际关系和背景的答案,都有条不紊地出现在你的手机屏幕之上。

 

  你轻轻地笑了一下,打字向他致谢。

 

  “谢啦,曼德里卡多~”

 

  曼德里卡多的消息回复得一如既往的快:“最近还好ヽ(✿゚▽゚)ノ?”

 

  你的骇客朋友从不问你找他拿那些资料的原因,他似乎只在乎你的心情,你这个人。

  

  从混乱的今晚中找回轻松的心情,你回复:“︿( ̄︶ ̄)︿万事OK,等过阵子我事情忙完了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吧!”

 

  *** 

 

  堆满外卖盒子的昏暗室内,黑发乱糟糟、气场颓丧阴郁的青年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句“改天出来玩”。

 

  忽然,他扔下鼠标捂住脸,无声地呐喊着狠狠锤了几下床发泄着心中爆发的喜悦与激动。

 

  在简直像是要将自己憋死一样埋在被褥里长达一分钟后,他才抬起泛着病态的红的脸庞,回到电脑前,谨慎又难掩愉悦地回复自己的朋友。

 

  “╰(*°▽°*)╯好耶!”

 

  在和重要的朋友互道晚安后,青年终于难得的在取外卖和上厕所的时间之外从电脑前爬起来,翻开自己的衣柜。

 

  他一边翻一边小声地嘀嘀咕咕,语速不比他打字速度慢:“啊啊啊有什么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啊,都太旧了吧!牛仔全套?不,立香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怪人的!”

 

  他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到肩膀的黑发:“哦,还得去一次理发店。”

 

  曼德里卡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不想出门啊——”

 

  “但是是为了去见立香嘛!没办法!”

  “谁叫我是立香最好的朋友呢!”

 

 

 

 

 

 

 

 

 

 

 

 

 

  你不太擅长和藤丸相处。

 

  有时候你觉得你们很相像,但有时候又觉得你们果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你大概的确是喜欢他的。

 

  <Bystander>

 

  你准备回家,于是来到了这个城市夜晚最繁华地带的一间酒吧。你知道今晚你的“爸爸”就在这里。

 

  你不可避免地见到了藤丸,他穿着调酒师那套加了蝴蝶元素的黑色制服,搭配着与他眼睛同色的蓝色波点领带,像是吹进这间涌动着浮躁气息的酒吧里的一缕清风。

 

  藤丸和你认识的大多数男性都不一样。他很普通,太普通了,普通的就像你一样(抛开性别差异的话)。

 

  你们都是那种喜欢走循规蹈矩每日重复的日常的那种人。不同的是,你的身份注定你会被卷进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与骚乱中。而藤丸,则过着你想象中的那种,最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

 

  他父母健在,只是常年在海外出差,家里给的生活费和零花钱不算太多,却也能支持他偶尔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挥霍一次。在步入高中不算进童工范围后,他开始兼职,为了攒钱买自己想要的游戏机。

 

  你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家生意范围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的酒吧应聘成功的,直到你尝了他调配的无酒精饮料——不得不说,有些人在这些方面就是有天生的才能。但就算如此,你也觉得藤丸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工作。

 

  他太干净了,像是你看的校园偶像剧里乖乖巧巧的好学生役,他那双宝石蓝的美丽眼睛不应该被黑暗污染。

 

  虽然你自信于自己“爸爸”的威慑力和他属下的工作能力,但酒吧这种地方,防不设防的混乱太多了。

 

  他果然不应该——

 

  在你这么想的时候,藤丸注意到了你,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有些雀跃,却又顾忌着自己正在工作,只能用那双水润的、像是小狗一样的眼睛向你散发着“过来玩”的邀请信息。

 

  得知了“爸爸”正在谈生意的你犹豫了零点零一秒,就拔腿往他那边走去。

 

  藤丸借着擦酒杯的动作打量着你,眼睛发亮:“今天这一身好帅气啊。”

 

  你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一天上班,觉得应该穿得正式些。”

 

  藤丸笑得露出了虎牙:“立香绝对能做的很好的,作为庆祝,我请你喝一杯吧!”

 

  你托着下巴看他熟练地调配,打趣道:“又是无酒精?我都快成年了哎~”

 

  “只是将要,又不是现在式啊。”藤丸笑着回,他是个让你意外又意料之中的对于这些在这个城市里无人在意的规矩很重视的人。

 

  你撒娇:“无酒精的喝来喝去都是那几种啊……”

 

  藤丸态度坚决:“但我会调得很好喝的~”

  他将加了冰块的色泽缤纷的饮料递到你的面前,然后对着趴着耍赖的你无奈一笑:“我保证,在你成年生日的那天,会给你调配最好喝的酒的,绝对要放倒你的那种!”

 

  你一边嬉笑着“哇!认真的?”一边举起杯子准备喝。

 

  就在那时,一个来自背后的冲击直接把你撞到了吧台上磕到了肚子,藤丸精心调配的酒液也撒了你和他一身。

 

  撞到你的人是个喝得醉醺醺的大个子,他转过头看到对他怒目而视的是两个明显还未成年的小子,眼底就浮现出不屑:“看什么看,小兔崽子们。”他打了一个嗝,酒气恶臭扑鼻。

 

  你和藤丸的脸色都黑了下来,你甩了甩湿透的外套,面色阴沉地站起来:“连道歉都没有吗?”

 

  大个子轻蔑地看了你一眼:“我哪有撞到你?自己长得矮就别怪别人踩到你。”

  

  这还能忍?其实内心的一部分已经男性化的你暴怒而起准备喊人,大个子见状,轻蔑地笑着想推搡你。

 

  但他的手在碰到你之前就被不知何时从吧台绕了出来挡在你面前的藤丸挡住了。

 

  藤丸贴身的制服下微微勾勒出属于少年的肌肉线条,他那美丽的宝石蓝眼睛里像是有一个恒星正在爆发,正在诞生或者消失,你第一次看到藤丸发怒的样子,他可是这个酒吧出了名的老好人先生。

 

  不过藤丸就是藤丸,发怒也还是板着敬语:“请不要这样做,客人。”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用了全力。

 

  藤丸不比你高上多少、壮实多少,他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男孩子,哪能有抗衡一个两百磅的大汉的力量?

  但他偏偏就是挡在你的面前了,脚步一步未退。

 

  你黑着脸掏出了手机,但还没来得及喊人,就有人出来帮藤丸解围了。

 

  “如果说长得矮就不能怪别人踩到自己,那你长得这么大,是不是也不应该怪别人想往你那沙袋一样的肚子上揍几拳?”

 

  “你说什么?!”被激怒的大汉甩开藤丸的手,转过身,却被来人只一拳就放倒了。他的腹部以怪异的姿态凹陷了下去,口腔和鼻子里冒出带血的白沫。

 

  你和藤丸都被这突发事态吓了一跳,而做出这堪称凶残行为的面容英俊的白发少年却有礼地向你们鞠了一躬:“我为我的突兀行动感到抱歉,立香前辈,藤丸前辈。”

 

  熟悉的来人让你瞬间放下了心。你和藤丸认识这个少年,他是近来经常跟在你“爸爸”身边的晋升很快的新人,因为经常呆在酒吧这边,偶尔也帮忙处理一些醉酒闹事纠纷,虽然手段往往都很……

  加拉哈德,这个和你和藤丸从外表上看是同龄人的男孩子,是一个比藤丸还遵守礼仪的奇怪又可爱的家伙。

  藤丸第一次听到那位先生身边的大红人居然毕恭毕敬地喊自己前辈时还吓了好大一跳,好在到底是对少年的身份有点猜测的你说服藤丸接受了少年的后辈人设。

 

  后来,你和藤丸就都对这个后辈,真香了——

 

  “哪有!加拉哈德你来得很及时,帮大忙了!”

  “刚才那招真是帅毙了,加拉哈德!”

 

  望着两个前辈一起亮起来的眼睛,加拉哈德羞涩地笑了一下,他轻轻松松提起两百磅的大汉,再次鞠了一躬:“那么这个人请交给我处理吧,我会送他去医院的。”

 

  “啊,还有,立香前辈。”加拉哈德准确地转头捕捉到你的视线,他的动作精密到不像正常人类,没有多余的丝毫累赘,“先生刚刚发现了这边的骚动,让我叫你上去。”

 

  *** 

 

  因为刚才的事故,藤丸的手其实受了点伤。管理很抱歉地让他提前下班,还给他休了三天带薪病假。

 

  藤丸向管理道谢,目送着他先行离开后,才叹了口气坐在了更衣室的长凳上,打量着自己上了药裹了绷带的手。

 

  孤身一人时,少年反而露出了人前难见的一面,他的刘海细碎地垂下,在宝石蓝的眼睛上投下一片阴翳。

 

  刚刚他有……好好保护立香吗?

 

  可恶——果然还是最后救场的加拉哈德抢走了全部风头嘛!也太帅了吧那家伙!

 

  藤丸气鼓鼓地打开自己的衣柜,拾起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的手机日历界面上显示的不久后的一个日子上画了红圈。

 

  藤丸盯着那个标记看得出神。

 

  那即将到来的一天是立香的生日……

  也是藤丸的生日。

 

  就是这么的巧合,虽然两个人出身不同,性格也颇有差异,但两个人却是同年同月同日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若是真的有天国的话,他们下凡时说不定还是坐着同一辆投胎巴士,还是邻座呢!

 

  想到这,藤丸又开心起来了。

 

  藤丸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立香生日时候的情景。

 

 

  正在讨论着生日时要给自己买什么样的游戏机的藤丸见到立香惊讶地睁大眼,忽然一把捉住自己的手。立香手心的温度很烫,烫的藤丸全身一哆嗦,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好巧,我也是同一天生日啊!”立香激动地道。

 

  立香笑了起来,像是因为找到了他们新的共同点而高兴:“我们前世说不定是兄弟呢!”

 

  藤丸那个时候想的其实是——如果是同一天投胎出生的话,其实不应该是兄弟吧?死同穴的夫妻反而更……

 

  但是藤丸那个时候只是一边说着:“我们果然有缘!”一边握紧了立香的手。

  藤丸脸红地想,掌心里立香的手小小软软的,简直就像是女孩子的手一样。

 

  藤丸说:“那到时候,我也会给你准备礼物的!”

 

  立香笑着说好啊,她也一定会准备比藤丸的更让人惊喜的礼物回敬他。

 

 

  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藤丸心中的阴霾彻底散去了。

 

  他哼着酒吧经常循环播放的那首曲子,心想:今晚就去商业街逛逛吧!

 

 

 

 

 

 

 

 

 

 

 



  “爸爸。”

 

   听到你呼唤的男人从旋转椅上起来拥抱你:“我的宝贝立香,爸爸想死你了!”

 

  “不过一个白天没见而已啦……”你不好意思地推开他的脸。

 

  “自己心爱的孩子第一次去工作,哪有不担心的爸爸呢?”五官深邃俊美的有着大不列颠血统的男人笑着看你,尽管被一个快成年的孩子称呼为“爸爸”,他也不过是正值壮年,那因为特殊原因而永葆青春的面容上看不到一点苍白的胡须或衰老的痕迹。

 

  银灰色的头发梳至脑后,露出他聪慧知识尽存的饱满额头和那双被人们称为“看到就像是被蛛丝缠绕定身不得动弹”,但实际上却十分深邃美丽、且带着道不出的邪智魅力的,在某些角度的光线下近透明的灰蓝色眼睛。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恭敬地退出,不再打扰你们“父子情深”的一幕。

 

  “莫里亚蒂教授,期待下次再见。”

 

  <Father>

 

  和大多数只在工作时见过莫里亚蒂,并对他赋予了绝对不想惹的人榜首的高度评价的人不同,在你眼中的莫里亚蒂,就是最普通的一个关心孩子的好爸爸。

 

  他甚至还会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心呢!从一开始的惨不忍睹到现在几乎能当做商品卖出去的程度,除了你多年来的“指导”外,还有他本身的天赋在。

 

  莫里亚蒂就是那种,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好,都能做的比别人成功一百倍的那种人。他生来就站在最巅峰的位置。

 

  这样优秀的爸爸,实在是叫你这个平平无奇的孩子压力山大。

 

  但莫里亚蒂就算是当爸爸,也比别人要好上无数倍:他近乎溺爱地纵容你自由生长,却也在你能接受的范围里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所有教授给你。他甚至早早立好了遗嘱,唯一受益人只有你。

  ……虽然你不觉得“邪恶的蜘蛛”、“世界第一犯罪大师”会早早亡去就是了,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种“遗臭万年”的大反派。

 

  只是唯有一点……

  你的“爸爸”,莫里亚蒂他,致力于让你参加“洗礼”。

 

  当然,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但是,他早年的奇遇让他掌握了“进化”的技术。这种技术作用在人类的身上,能让他们变为远超常人的存在。

  许多人喊着这些人“怪物”,却又挤破脑袋也想变成“怪物”中的一员。

 

  当然,莫里亚蒂可不会叫自己的手下和自己是“怪物”。在莫里亚蒂口中,他这才是自然界的必然选择,人类进化的最终方向。而他,只不过是把这进化提前了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而已。


  莫里亚蒂把获得这奇迹能力的过程称为“洗礼”。象征着通过这个技术进化成功的人们在他的手下获得了全新的第二次生命。


  莫里亚蒂渴望让你接受你的“第二次洗礼”。

  你的第一次洗礼的赋予者是生下你,给了你生命的母亲。莫里亚蒂希望通过第二次洗礼,真正将你变成他最满意的造物,也真正成为对你来说与生母同等重要的人,尽管你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莫里亚蒂,想要将你同化。

  让你真正走进他的世界里。

 

  而他是那样一个自信到自负的人,甚至比旁人更百倍的坚信自己的所有决定,从不更改,像是兢兢业业构建世界模型的数学家或神明。

 

  “爸爸”是永远不会做错事,下错误的决定的。在莫里亚蒂看护下长大的你深知这一点。但你心中懦弱的部分、渴望平凡的部分仍然不死心地催促你去小小地违抗必然的星轨。只是你却甚至连让莫里亚蒂知道你的小心事都不敢。

 

  你的眼前忽然出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那双雪亮的,直刺你内心迷障的绿色眼睛。

 

  “爸、爸爸!”

 

  你的呼喊让莫里亚蒂停下了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该怎么处理那堆不知何时就大批涌入的印|度|人以及他们那对据说不合的黑白双生子头领的事。

 

  他捂住了通话孔,温柔地望着你:“有什么事吗?立香。”

 

  “我……”

 你嗫嚅着,半晌,却只扬起一个微笑,

  “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去休息……可以吗?”

 

  “当然,我的小可爱。”俊美的男人完全不害臊的用赞美婴儿的那种词汇称呼你,“要一个晚安吻吗?”

 

   你疲倦地摇摇头。

 

  “好吧……祝你好梦,宝贝。”莫里亚蒂不无可惜地冲你眨了眨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道,“哦对了,立香,你改天还得去拜访一下天草神父,没忘记吧?”

 

 

 

 

 

 

 







  黑皮浅发的神父身着黑色的神父装,红色的绶带自他肩膀上垂落至信徒的手中。

 

  “全能的主会宽恕你的一切罪,”

  “他将以他神圣的血将你净化,”

  “请听从你心中圣灵的呼唤声,”

  “那是主给你指示的正确方向。”

 

    <Priest>

 

    为信徒祷告之后,天草四郎抬起眼帘,将伫立在门口的你收入眼底。

 

    你尴尬地冲他挥挥手,轻声道:“没打扰吧?”

 

    天草四郎弯起了眼睛,这使得他本来就看不出岁月流逝的过于年轻的面容看上去更加亲切了:“哦呀,是稀客呢。”

 

    ***  

 

  天草神父为你端来教会特制的小饼干和充满谷物芬芳的健康饮料:“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

 

  “爸爸说,我的【洗礼】仪式将由您举行。”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有点变长的发尾。

 

  天草神父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抵着下巴:“是啊。没想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像是还在襁褓里。”

 

  你尴尬地摆手:“才没有那么遥远啦!中学毕业的时候不也来过吗?”

 

  “呼呼,是这样吗?”天草神父轻笑道,“看来人老了记忆力真的会衰退。”

 

  你连忙安慰:“您还很年轻呢!……至少看上去很年轻的!”

  你有些犹疑地望着那张和几年前完全没有改变的面容。你已经从中学生即将变成成人,看上去也是个青少年的天草神父却还是那副显得有些稚嫩的模样。

  你不是没偷偷猜想过天草神父是为了显得自己成熟些,才去晒了一身健康的深色皮肤,并且染白了自己的头发。

 

  天草四郎的笑容不变,也不知道你的安慰有没有奏效。

 

  “所以,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呢?”

 

  你挠头:“喂喂——您这也忘得太快了吧,不是说爸爸让我……”

 

  天草四郎将手轻轻地放在你下意识合拢的双拳之上,他温柔地敛目看着你,如同刚才在忏悔室握着信徒的手。

 

  天草四郎说:“我是在问你,立香。”

 

  你的手颤抖了一下,你看着天草四郎那双温柔得几乎透出神性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草神父,我非得接受【洗礼】不可吗?”

 

    ***

 

  送走了表情已经变得坚定的少女,神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翻阅起自己的记事手账。

 

  并在纸页上不久之后的洗礼安排记录上,画上了一个叉。

 

  神父注意到自己写在那一页上,预备好的祷告词,忽然轻声地笑了出来。

 

  “今天你将迎接自己的第二次洗礼。”

  “第一次洗礼将你从天父的国度迎至人间,”

  “让你以完全的洁净之躯踏上这污秽之路,”

  “但你是全能之神选中的神一样的好孩子,”

  “于是今日我们将给予你的第二次的洗礼,”

  “亲爱的孩子,你将……”

 

  天草神父合上了手账,将全新的祷告词念出——

 

   “你将在罪恶的土壤上开出美丽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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