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今天落地了吗(请看置顶)

初次见面,出色的人啊。
让我们来一场梦一般的邂逅吧。



一些文搬到JJ收藏。
《[综]你连圣杯一起浸泡》
《[凹凸乙女]黑山羊之卵》
《[恋与制作人]母与子》
《[宝石之国]人类小姐如是说》
《[恋与制作人]戴项圈的女孩》
笔名:左十右



特殊时期删了一些文保命。

◤樱系咕哒◢啜饮我的汤|SAKURA HOUSE

那一天,BB绑架了一个女孩子回到他们的家。

■Sakura脸全员(♂)x咕哒子(你)

■Meltryllis|帝王花|BB|Passionlip|迦摩|帕尔瓦蒂 

  ↓

  梅尔特(Melt)|金普洛提亚(Kingprotea)|BB|利普(Lip)|迦摩(Kama)|帕尔(Par=Parvati)

  ↓

  施虐(水)|增殖 |BB|受虐|自我矛盾|慈爱

■如上,扩大了樱系原有人设的某一面并有诸多二设。同时有彩蛋人物出场。译名就按照FGOwiki来。

■咕哒子采用官设名字“藤丸立香”。

■中文标题取用自V家曲《对不起对不起》歌词,但与歌曲没有什么联系。

■建筑方面有参考。

■和合集上一篇《你与圣杯一同浸泡》一样是架空世界观。

■有分结局,可以自行选择喜欢的角色。

■小说剧情请勿代入三次元。

■全文2.5w左右,也是我自己的FGO登录1000天的纪念性质文。

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

 

 

 

  那是一座竣工于大正时期的洋馆,带着明显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格,一楼设计成食堂、接待室等公共区域,二楼则用作家人们的私人空间。有自带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一块不大不小的花圃,挖掘出一汪不大不小的泳池。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庭院中的那株巨大的樱木。春天的时候,樱花盛开,远远看去就像有一团樱粉色的云团压在了洋馆的上空。若是到了樱花不再盛开、枝干黑朽的季节,坐在有着明亮的落地窗的茶厅内一边品尝着刚出炉的甜点和热腾腾的红茶,一边观赏着萧条中别有趣味的景色,也能优哉游哉地打发一下午的时光……

 

  ——我想让前辈你也看看那样的光景。

 

  *** 

 

  “从今天开始,她将和我们一起生活。”BB进了屋,他的怀中抱着一个明显被施了什么手段强行沉睡的少女。

 

  那天大家刚好因为一周一次的家族聚餐而齐齐等在餐厅,正当有人因为等得不耐烦准备起身离开时,终于回来的BB就抢在他前面扔下了这个重磅炸弹。

 

  餐厅里一时之间静谧得像音爆炸开之时的那一瞬间万物俱寂,然后,轰然的浪波就冲击到了这座宅邸的每一角落。

 

  开门的帕尔是最先回神的:“为什么这么突然?这个女孩是谁?”

  像是为了回应帕尔的话,金普洛提亚高兴地拍掌:“是新的家人吗!”

  BB点头,对着金普洛提亚道:“是的哦。”

  金普洛提亚欢呼:“太好啦!”

 

  “好个屁啊!蠢货给我闭嘴!”梅尔特踹了一脚金普洛提亚的凳子,成功让对方委屈巴巴双眼含泪地噤声,然后他不敢置信地瞪着BB,“你疯了吗!不怕被人追踪连累大家吗!”

  利普也搅弄着手指:“嗯、嗯!梅尔特说的对……随意带外人、回家,不太好……吧?”

 

  “真是……”迦摩的眼中浸满阴霾:“随你们便吧!我要先走,剩下的你们自己在餐桌上开家庭会议解决吧。”

 

  就当众人吵吵闹闹,争议不断之时,那个被BB带回来的女孩子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上披着的BB的校服外套滑落到她的腰部。

 

  餐厅再次陷入断片般的寂静中。

 

  只有BB一个人的笑声回响:“晚上好,藤丸立香前辈。欢迎来到樱之家,我们的家。”

 

  ***

 

【School】

 

  又到了新生入学的时期,这段时间的学生会总是格外忙碌,基尔什塔利亚会长甚至把平日只做幕后工作的卡多克都抓来干活了。负责接引新生入学事宜的你更是每天笑得脸都要僵了。每一天都有不熟悉的新孩子们喊着你前辈,问着你那些你已经重复了上百遍的问题。

 

  所以当BB,那个在之后会将你从平凡的日常拖入地狱的少年,叫住你的时候,你完全没能提起警戒心。只是在挂着标准的微笑回头去看的时候,被这位新生的优异到特别的外貌不小地惊艳了一把而已。

 

  你们学校不是没有发色各异的外国留学生,会长基尔什塔利亚就有着欧洲贵族般的雍容气度和一头发质优秀的灿金长发。但那个孩子,虽然是完全的亚洲面孔,却有着现今染发技术无法染出的,色泽奇妙的头发,简直像是他的基因序列上一组代码产生了变异,才造就了那一头奇妙的紫发。

 

  “前辈。”紫发少年用一种轻飘飘的,句尾上扬的语气呼唤你。他的笑容甜蜜,五官精致得不像人类,简直就像是在炎炎夏日吹来的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凉风。

 

  你放柔了声音,望着这个规规矩矩穿着黑色立领制服的少年:“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紫发少年有些羞涩地笑了,他站在背光处,你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奇妙而罕见的紫色。

 

  “前辈。”他再次这么喊你,语气温柔地简直像是在情人耳边絮语。

  “我想请你到我家做客。”

 

  然后你的记忆就陷入一片黑暗。




  【Sakura House】

 

  你被吵闹的争执声闹醒,睁开眼睛时视野里出现了六张极为相似的面容——同之前和你搭讪的学弟一样,都有着像是基因突变才能拥有的奇妙发色,和同样精致俊美的面容,只是他们形态各异表情不一,恍惚中你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六棱镜面组成的万花筒一样的房间。

 

  眼花缭乱中BB冲你微笑,无害纯良一如他搭讪你时那般:“欢迎来到樱之家,这里是我们全部的家庭成员哦,前辈来认识一下?”

 

  于是你疲惫的眼珠转动了一圈,房间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你甚至看到了高大的巨人!

  “我一定是在做梦。”你嘟囔,拉过身上盖着的校服,再次倒了下去。

 

  一室寂静,只有BB忍俊不禁的笑声回荡。

 

  不多时,空气再度流动,最开始的骚动过后,樱之家的成员们再一次默契地达成了表面上的和解,像他们过去经历的每一件事那样,有条不紊地分配职责。

 

  “我去整理房间,大家先吃饭吧。”

  “喂,吃完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我可不想她清醒过来后因为你而尖叫。”

  “呜、呜……好……”

  “BB、路上还安全吗?有、需要处理的、吗?”

 

  只有一人,望着沙发上无知无觉沉睡的你,咂了一下舌。

 

  于是BB的眼睛就看了过来:“有什么问题吗?迦摩。”

 

  穿着机车服的男性撇过因为眼尾细长而略显妩媚的眼睛,那双像是干涸的鸽子血一样的血红眼睛弯了弯,他用欢快到近乎虚假的声音回:“没什么。”

 

  BB也回应他一个笑容,纯良无害近乎羞涩:“那就太好啦。我希望大家都能欢迎前辈,她将成为我们重要的新家人。”

 

  迦摩“笑着”回视,数秒后,面无表情地甩门离开,机车的轰鸣声不一会儿便响起,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Pool】

 

  你梦到了一尾人鱼。

 

  海一样湛蓝、水晶一样通透的鳞片,畅游在海洋中时姿态优美宛如滑翔过蓝天的白鸟,你跟随着水的韵律追随在他的身后,不知要去往何方。

 

  忽然,一直游曳在你前方的人鱼回过头来,于是你看到了比波塞冬王冠上的宝石更加湛蓝的海洋之心。

 

  你被若有若无的水声唤醒,入眼是一间稍显朴素空旷,却也看得出家底深厚的陌生房间,这绝对不是你的小宿舍。房间里没有亮灯,窗户大开着,宛如女人裙角飞扬而起的雪纱布料的窗帘被风吹了进来,悠扬得宛如一缕山顶的雾烟飘荡在你的眼前,夏天的夜风穿过窗户扬起帘纱,将树木和不知名的花草清香送往你的鼻尖……空气里还夹杂着湿润的水气。

 

  今天天气预报有说会下雨吗?

 

  你还没有完全从黑沉迷梦里找回自己全部的神志,虽然已经触摸到了现实,却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支撑起软绵绵的身子,慢慢地挪到了窗户边,胳膊支在冰凉的石上,在窗户外看到了一汪在星光下波光粼粼的蓝色泳池和于湛蓝之下游曳的“人鱼”。

 

  “人鱼”破水而出,宛如白色的浪花被翻出深海的海洋,水珠顺着他白皙的、大理石雕像一样美丽的身躯簌簌落下,他将湿发顺到脑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阻挡,那双像是夜色与海洋共同编织的眼睛捕捉到了你窥探的视线。

 

  好美丽的眼睛,简直不像是人类能拥有的。

  你慢了半拍地想。

 

  忽然某个字眼刺醒了你,大脑飞速将今日的片段于你眼前回放。你面色惨白地倒退一步,心神激荡间,看到夜色水池中,那美丽的人鱼盯着你露出奇妙的笑容,夜色下属于捕猎者的利齿隐约可见。

 

  你大叫一声,就像所有在恐怖片里作死的主角那样,疯狂地想要逃出这个地方——你扭开了门把手,门没锁这点给了你一点安慰,来不及思考更多,你开了门就要往外冲。

 

  但你却撞上了一具还带着水汽,湿润滑溜又冰凉的,属于少年的身躯。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他的声音清脆动听的像是玉珠滚落地面,塞壬浮上水面引诱路过水手,带着奇妙的深海的韵律。

 

  他身上的寒意像是也渗入了你的身体,将你拉入那蔚蓝之下,被水拥抱。

 

  你抬起惊惧仓皇的惨白面容,对上了头上顶着一块毛巾,正抬起一只手擦拭自己的头发的他——正是你见过的那条“人鱼”!

 

  那双湛蓝的眼眸下像是有一个深旋,要将你卷入深海中一口吞噬,海之下蕴藏着超越人类想象的美丽却也冰冷无情。

 

  “我……”你呐呐不知作何言语,你已经回忆起来了,你被一个叫“BB”的奇妙少年绑架了!而且还被带到他的家中,见到了另外五个和BB长得很像的男人!他们、他们……大脑被爆炸般的信息量塞满到几乎罢工。

 

  恍惚间,你似乎听到了“人鱼”的叹息。

 

  那双蔚蓝的眼眸注视着你,漆黑的海洋温柔地将你的一切恐慌溺死:“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像是当时被BB催眠一样,你再度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不过这一次,心中并无不着实地的感觉,只有被仿若母亲羊水一样的海洋包围的安心。

 

  *** 

 

  梅尔特望着倒在床上,再度被迫沉睡的少女,捡起被她掀翻到地上的被子将她只着单薄睡裙的窈窕身形尽数遮去。

 

  还好房间里的唯二之人的另一位已经沉睡,没人能看到梅尔特被毛巾掩盖下的耳尖有些泛红。

 

  梅尔特一边不满地嘟嘟囔囔:“BB都干的什么破事儿,还得我来收尾。”一边轻轻合上门出去了。

 

  在走廊上与另一位家庭成员相遇时,梅尔特挑了挑眉,道:“回去睡觉吧。”

  “今晚不会有事了。”

 

 


【Kitchen】

 

  你醒过来时,饥肠辘辘,胃酸咕噜着恨不得把你自己的肉也消化掉——这是正常的,毕竟你已经“睡”倒近二十多个小时了,除了学生会发给你的午餐面包和一瓶水,你还没吃下任何东西。

 

  现在不管是什么在你面前,你都能吃下去。这么想着的你,闻到了一股“能让人感到幸福”的香气,属于食物的香气,饥肠辘辘的精神光是接收到气味符号都发出了喟叹的满足。于是你咽着口水,跟着那股香气出了房间,下了楼——你甚至都没来得及打量房子的装修,就直接闻着气味摸到了厨房。

 

  一楼是把不必要的墙壁都打通的开放式结构,半开放的厨房就在家人用餐的餐桌不远的地方。

 

  早上的日光大咧咧地撒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上,一个赤身穿着黑色皮质机车服,大喇喇敞开拉链,露出胸前肌肉的男人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他的面前摆放着简单的西式早餐,手中涂抹黄油的刀在他抬眼时变成了他眼中银色的锋芒。

 

  “哟,来到樱之家的第一晚睡得还好?”他咬下烤得脆脆的面包,冲你挥手,但那语气却绝对称不上和善。

 

  你谨慎地走到他的面前,你已经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也了解了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在似乎有着什么特殊手段的他们手中轻松逃脱……更何况,你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男人发现你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面包,嗤嗤地笑了一下,对你扬起了手中涂满黄油的面包,上面还有他咬下的一个缺口,问你:“要吗?”

 

  你不知道是因为过于饥饿还是什么的,竟然真的到了他的身边,向他递出来的面包片伸出手——

  但就在你即将接到那块面包时,芳香的、涂满黄油的面包便啪嗒一下从你们的双手间落下,还是涂上黄油的那面落地。

 

  你被这情况惊得呆住了,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那刚才还笑着邀请你的男人此刻脸上只留下了冰冷的笑意残痕,他以一种很无所谓的口气对你道:“抱歉啊,没拿稳,不过你还是可以捡起来吃的,三秒原则嘛。啊,哈哈,不过现在过了几秒来着?”

 

  男人一边恶意地笑着一边起身,他重重地拉开椅子,压身过来掐住了你的肩膀,他的眼睛像是凝固干涸的鸽子血。他嘴角仍然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个威胁:“不过那么像狗一样的事你还是别做为好。”

 

  你呆呆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不知道他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深意。你只是太饿了,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故意拿食物玩弄你。你的肚子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两天内压抑着的情感瞬间爆发,你哭了出来。在男人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咬着唇,一声不吭地落着泪。

 

  这时,一股更加诱人的香气从你们身后穿来,你听到有个温柔的男声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和这恶劣的男人一起转过头看去,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后半、气质却温柔稳重的让人难以判断他真实年龄的青年,同BB、你昨晚和今早见过的这几人一样,他同样有着将自己与常人区别开来的独特发色,但是他的眼睛却与其他几人不同,像是容纳了世界上所有的温柔,眼底是春日盛极的樱花。那是一个光是看到就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心的、温柔到可怕的男性。

 

  他看到了你们僵滞的动作,微微皱起眉,你就像是幼儿园和小朋友打架被老师发现了一样瞬间不安了起来。你下意识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此时那个恶劣的男人也放开了桎梏着你的手,转而用轻飘飘的语气对端着香气扑鼻的燕麦粥的男人道:“瞧你说的,帕尔,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把人欺负哭了。”被叫做“帕尔”的男性将粥放到桌上,拿了一张餐巾,十分自然地抬起你的脸帮你擦拭眼泪。帕尔眼含怜惜,心疼地揉了揉你泛红的眼角。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饿得发慌身子发软感觉整个人都脆弱了,又或者是这对于你来说过于久远的、属于记忆中无条件爱着你的妈妈一般温柔的安抚动作,让你下意识牵扯上帕尔的手——尽管他只是你第一次见面的男性,在他面前露出了完全脆弱的属于孩子的软弱一面:“他故意把面包扔掉、也不给我吃……”说着,你又想落泪了。

 

  帕尔闻言,像是你记忆中妈妈常做的那样,摸了摸你的发丝,那温度自天灵盖上传下,温暖得让你彷如泡进了羊水之中。

  听到你的哭诉,帕尔抬眼对着男人,语气就更加严厉了,“迦摩,你再欺负她,我就会如实报告给BB。”

 

  终于被你知道名字的,叫“迦摩”的恶劣男人身子一僵,这才露出了明显的退让态度来:“好,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啊,新人。”那双鸽子血一样的眼睛看过来时,还是让你忍不住的身子一抖。迦摩啧了一声,很快就离开了餐厅。

 

  迦摩一走,你身边就只剩下了那个让人看了就能联想到午后慵懒阳光、春日枝头樱花的帕尔,你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面前是让人很想大快朵颐的芳香四溢的粥,一个带着体温的勺子被递到你手中。

 

  你抬起头,那个刚才帮你出了气的男人以一种母亲看着婴儿的温柔眼神注视着你:“吃吧,都是你的。”

 

  内心深处像是咕噜噜冒出满足令人能忘记一切的愉悦泡泡,你含着眼泪道了声谢谢,接过勺子大口吃了起来。

 

  不用咀嚼、温度正好的粥满足了你的饥饿,进食的过程像是从母亲的乳汁里寻找到了填补自身所缺养分的补足一样让人完满。温柔的帕尔轻轻顺着有点呛到的你的背,轻声哄道:“没关系,都是你的,没有人和你抢。”

 

  你红着脸,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颇有好感的男性面前被食物呛到极为狼狈地咳嗽起来,你侧过身子对着无人的落地窗拍着胸口平缓着呼吸——就在那个时候,你从明镜的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伏着身子咳嗽,帕尔将手放在你的背上的样子——简直像是主人和他膝下的一头弓着脊背的幼犬!

  “别做像狗一样的行为。”那个叫迦摩的恶劣男人的话语回响在你的脑海。

 

  你忽然浑身一颤。

  你在帕尔关心的视线里沉默地起身,对着他害羞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帕尔放心地笑了:“慢点吃,没关系的,没有人会和你抢,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你笑着点头,内心沉沉,却还是放慢了速度,以平时的进食速度将那碗粥喝完了。

 

  帕尔还在旁边,一边收拾之前迦摩留下的烂摊子一边温声问你平日的口味,说虽然大家早餐一般吃西式的,但以后可以根据你的口味修改菜单。

 

  “不用那么麻烦的。”你自己收拾好了餐盘,端着跟在帕尔身后和他一起进了厨房放在水池里,看着套上了袖套准备洗碗的帕尔,你乖巧地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断了絮絮叨叨问你“晚餐想吃什么”的帕尔:“帕尔先生!请问……”

 

  你望着那双温柔的有繁樱盛开的眼睛:“……我能回去吗?”

 

  帕尔先生看着你,笑容不变:“你要去哪里呢?”

 

  你不安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这是你醒来时发现床边放着的和BB同款的制服全套,现在想来,应该也是这位温柔的帕尔先生给你准备的。

 

  你安慰着自己,眼前的帕尔先生是一个看上去多么温柔的人啊。

  你怀着那点说不出道不明的祈求,双眼水润明亮宛如幼犬的眼眸,就这么望进帕尔的眼中。这让帕尔被水沾湿的手指微微一颤,从他指尖落下的水珠啪嗒一下溅落在台面上,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宁静。

 

  你的语气几乎带上恳求:“我能回学校吗?”

 

  帕尔不知为何停顿了三秒,在那短短的、又仿若度秒如年的数秒内,帕尔像是被按下终止键的机器人一样,他沉默地望着你。

  繁樱之下积累着尸骸。

  但他很快地,又露出与之前一样的温柔笑容:“对不起,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BB邀请你来做客,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能走也得问他。”

 

  他抱歉地看着你,语气温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子,他甚至像是刚才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用更加轻快、像是要调动气氛的语气道:“我们来想想晚餐的菜单吧,有什么爱吃的菜吗?你刚来樱之家,我们本就应该给你办个欢迎会的。昨晚事情那么多都没能好好聚餐……”

 

  帕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着头继续洗碗,你站在他身后,心中压下一块巨石,面上却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他。

 

  你的视线无焦点地游移,忽然被雪亮的锋芒刺到了。

 

  你看到了厨房料理台上的日式刺身刀,那种锋利的刀能轻松地剖开鱼腹,窄薄又锋利的刀身能仿若毫无阻碍地深入肉体。那把刀就在你的不远处。而帕尔,此时正毫未察觉地背对着你洗碗……

 

  你慢慢地,向那个方向移步。

 

  “……立香,我能这样叫你吗?”帕尔忽然回头笑着看了你一眼。

 

  你立刻装作靠在料理台上的模样,将手背在身后,扯开有些大到不自然的笑容:“当然!”

 

  帕尔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回过头:“谢谢,我是说,能这么叫你的名字让我很开心。就像是我已经和你变得亲密,你已经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了一样。”

 

  “哈哈,是吗?”你放空大脑回应着,手在料理台上往前摸去。

 

  帕尔:“是啊,BB很久没有带人回来了,这次居然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他一定是很喜欢你。我也希望大家都能一起和睦生活……虽然刚才的迦摩是那个样子,但你不用放在心上。大家其实都是好孩子哦,现在只是磨合期吧?等熟悉之后,大家一定能相处得很好的。”

 

  “立香?”帕尔疑惑地微微歪着头唤你。

 

  你以超乎自己想象的冷静,回答:“我就在这里。”

 

  帕尔于是安心地笑了起来:“之后我给你一一介绍大家吧,刚才那个坏脾气的是迦摩,BB你也见过了吧?还有梅尔特和利普,他们还在上学,午饭不在家里吃,梅尔特是个直来直去的,偶尔会做出一些冲动的行为,不过青春期少年都是那样的吧?利普则像是刚好和他相反,内向地有点过了头……”

 

  你连呼吸都收敛得轻微,慢慢地、仿若蝴蝶一样,就要扑在帕尔的背上。

 

  “帕尔!!!我饿啦!!!”

 

  绷紧的神经被炸开,你瞪大双眼立刻在帕尔回身前把手中的东西插回刀架上。然后你跟着帕尔一起回身,看到了那个……巨人、像是被放大了数倍的BB他们,顶着一头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莫兰迪紫色的柔软卷毛,那个目测绝对超过两米甚至有往三米方向发展的巨人半跪在厨房门口,手指扒拉着墙壁,拿一只与头发同色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你与帕尔,像是以为这样子你们就无法发现他一样。

 

  面对着瞬间屏息的你,帕尔笑着擦了擦手,对着你道:“这位是金普洛提亚,他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最后一个家庭成员,虽然他比我们长得稍微高大了些,但其实是个内心纯真的孩子,你不用怕他的。”

 

  像是为了回应帕尔这句话,那个“稍微”高大了一些的“孩子”慢慢眨了眨带着灰调,却干净明澈的紫色眼眸,他对着你弯了弯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手。

 

  金普洛提亚对你打招呼:“哈、哈啰?”

 



【Courtyard】

 

  眼睁睁看着金普洛提亚吃了差不多整整五个成年男子分量的食物,你大脑放空地坐在餐桌前。

 

  现在你知道这个餐桌为什么那么高了……迦摩和帕尔不提,你光是坐上椅子就双脚凌空、梦回儿时坐宝宝席位的记忆。

 

  虽然金普洛提亚的椅子已经比别人矮上许多了,但为了方便吃饭,他还是把碗放在自己的掌心——那滚烫的温度连他的表皮也损伤不到——就这么脖子上还围着宝宝围巾,大口呼噜噜吃着碗里的东西。

 

  吃完第五份之后,金普洛提亚红着脸看了你一眼,放下了自己的餐具,那一次性围巾当餐纸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后解掉它,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声对准备来换餐盘的帕尔说:“我吃饱啦。”

 

  帕尔惊讶地抬头:“今天就吃这么一点儿吗?”

 

  金普洛提亚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显得是那么羞涩,只拿那双透澈的眼睛看看你,又看看帕尔。

 

  帕尔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劝金普洛提亚多吃些,而是笑着看你:“立香,你能替我陪金普洛提亚去庭院里玩一下消食吗?”

 

  你已经感知不到自己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回答帕尔的了:“……好。”

 

  帕尔露出了满意又感激的微笑,金普洛提亚抿着嘴,有些开心又有些害羞地先行离去,你看到帕尔不放心地对他喊道:“小心门框!”

 

  但随之传来的巨大的撞墙声和金普洛提亚隐忍的闷哼声,还是证明他的担心变为了现实。

 

  帕尔叹息着扶额,对着你道:“立香,就是这样,所以得麻烦你费点心照看了。”

 

  望着你的面色,帕尔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安慰你道:“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大部分的磕磕绊绊都不会有事,你只要看着他,别让他做出破坏庭院的事就好。”

 

  原来“照看”是指照看庭院啊,你面无表情地这么想,跟着金普洛提亚走出了门。跨出门槛的时候你下意识抬了眼看看两个你叠在一起都能无障碍通过的门框,将自己的逃出计划往心底里压了压。

 

  ***  

 

  巨人症——据说曾有记录生长到2.72米的人类,不过那是个外国人,在你没出生前就早早去世了,患该病症的人的寿命一般不会太长,在二三十岁时就会死亡。上帝拉着他们更快生长,也推着他们更早步入坟墓。

 

  在此前,你见过的最高的人也不过是篮球队的主将,据说2m刚冒个头,在亚洲人里已经是很可观的身高了。

 

  但眼前这一个……泡在标线1.9m危险的泳池里像是在泡温泉似的家伙,完全、超出了你的预期。

 

  而现在,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立香也来!”

 

  我来?不会游泳的你面无表情地想,是说在你旁边直接溺亡去世吗?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时间要往前推几个小时。

 

 

  金普洛提亚的出现让你对樱之家的评估瞬间拔高了几个档次,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管是双面小恶魔、露出癖变态、坏心眼狗男人还是宛如圣父在世的家伙给你带来的震撼,绝对都比不上把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人放在你面前带来的震撼大。

 

  体型上的差异是最直观、最能被大脑接收到的信息。你感觉自己甚至能在金普洛提亚的掌心上转圈圈。这种家伙要怎么才能扳倒?

 

  你跟在金普洛提亚身后,看着他撞上一棵树,他只是揉了揉额头,树却像是被台风刮过歪了不少。你看着金普洛提亚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你怕你责怪的模样,只觉得呼吸都不敢大声,你扬起一个苍白的微笑:“不如我们去更开阔点的地方?”

 

  金普洛提亚刚想点头,但忽然动作一僵,坐在原地不动了,他颤着声音哀哀叫你:“立香……”这个称呼大约是他跟着帕尔学的。

 

  你站在他周边数米远:“怎么了吗?”

 

   金普洛提亚像是被按下定身键一样:“我看到了,树上有个鸟巢……”

 

  你还没反应过来:“……所以?”

 

  金普洛提亚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但现在里面没有小鸟、嗝、也没有鸟蛋。”他真的哭了,还打了一个嗝。不过他哭的时候也没有大声号哭的习惯,还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像是很害羞被你见到这丢人一面似的,只有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他交叠着的手掌上,打湿了他身上不知为何缠了许多的绷带。

 

  金普洛提亚嗓音悲伤:“能帮我、帮我看看我的周围、有没有小鸟或者蛋壳吗?我怕、我怕我忽然动了、压到了他们。”或者已经压到了,想到这一层,金普洛提亚温柔的眼睛里就流淌出更多眼泪来。

 

  你心中忽然一动,在跟着金普洛提亚看着他大闹庭院许久后,第一次迈步缩短你们的距离,你小心翼翼地绕着金普洛提亚走了一圈,没有在落叶中看到哪怕一片蛋壳碎片,你这么和金普洛提亚说道,结果他哭得更凶了:“那、那说不定已经被我坐在屁股下面了……哇!对不起!”

 

  巨人的嚎哭声比DJ播放的音乐更加震荡脑髓,你捂着耳朵提高声音:“屁股抬起来我帮你看一下!”

 

  金普洛提亚抽抽噎噎地照做。

 

  你仔细看了一遍,松了口气:“没有的!你没有伤害到它们!”

 

  “真的?”金普洛提亚低头看着你,他的影子像乌云一样落在你身上,将你从阳光下笼罩进自己的范围里,“可是鸟巢……”

 

  你思索了一下:“让我看看那个鸟巢?”

 

  金普洛提亚抬高手臂,竟然直接将你举起,放到了他的视线平行处。你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他的手指生怕摔下,你扒着他沾满泥土的手指看了一眼在小树中鸟巢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道:“没事的,这只是一个被废弃的鸟巢,鸟儿们一定是去别的地方了,你没有伤害到它们家庭中的任何一个!”你抬起头安抚地对金普洛提亚笑道。

 

  然后,你就和巨大的金普洛提亚正面对上了视线。

 

  那双还带着水意的,像是初雨后的灰紫色天空一样的眼睛里,有你在其中漫步。

 

  巨人对你露出了大大的微笑,抬起一根手指擦了擦你刚才扒着树时脸上粘上的脏东西。巨大的金普洛提亚这么对着小小的你感激地说:“谢谢,你是个懂得很多的厉害家伙呢,立香。”

 

  直到从金普洛提亚手中安然落地,你才后知后觉觉得腿软,而此时,金普洛提亚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一声。巨人和他新交的朋友面面相觑,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金普洛提亚的确是因为在陌生人(你)面前节制了自己的食欲吃的比平时少,所以饿得也比平时快——虽然他本来就要固定时间进食以提供运营他那巨大身躯的养分,这是你后来知道的。

  你们回去找帕尔的时候,他已经把金普洛提亚的饭摆在了桌子上。回过头,虽然有了猜想,帕尔还是被你们的模样吓了一跳。

 

  在给你一条干净的毛巾让你擦擦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帕尔托着腮苦恼地望着金普洛提亚,再次对你提出请求:“你能带金普洛提亚去洗个澡吗?我待会儿要做饭,实在腾不出手。”

 

  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洗、洗洗洗澡?!”

 

  金普洛提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一边咬着勺子一边举手:“我可以哦,立香是个好人,所以我愿意让她帮我洗。”

 

  帕尔笑着拍手:“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们会相处很愉快的,一定要成为很好的朋友和家人哦。”

  金普洛提亚羞涩地应声。

 

  你震惊: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吗?

 

  帕尔转身握住你的手,脸上完全是看到孩子们和谐相处的老母亲的欣慰表情:“那就这么拜托你了!立香!”

 

  徒留你一个人脑内风暴想着一米五几的自己该怎么给三米巨人洗澡还有作为巨人他身上肯定有很多地方都很大吧比如这个比如那个啊这得用多少沐浴露还有那里难道也要你来洗吗不会吧啊啊啊啊啊会长救命啊啊啊!

 

 

  金普洛提亚的身材与其他人实在是差得太多,大家用的浴室对他来说过于拘束,所以他的洗澡池其实就是之前你看过的那个“人鱼”所在的泳池。

 

  你满脸空白地拿着长管水枪注视着金普洛提亚在换了水的泳池边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你此前就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衣服,就连空降的富态穆吉克校长的衣服放在他面前都像是婴儿的衣服一样迷你吧。好在金普洛提亚还剩下一条内裤没有脱掉。

 

  这时你才注意到金普洛提亚的衣服下面都缠绕着层层的绷带,这绷带降低了露出度也让你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愚蠢地忘记了正常人洗澡怎么可能还绑着绷带,所以当金普洛提亚开始拆掉那些绷带时,你立刻鸵鸟状低头。

 

  直到金普洛提亚自己走入了水中,坐下去时漫出来的水浸湿了你赤裸的脚丫的每一个脚趾头缝。

 

  “好啦,麻烦你啦。”金普洛提亚催促你。

 

 

  时间回到现在。

 

  你放空大脑上前,握住了手中的水管,安慰自己就像在洗车店打工一样直接上去滋就是了,但刚准备扭开开头,你就看到了金普洛提亚那从绷带下面露出来的……

 

  你轻轻拿手去触摸那些在比周围肌肤偏白的痕迹:“这是……”生长纹?

 

  金普洛提亚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背部似乎十分敏感,他被痒得在水池中交叠双脚瑟瑟发抖了一会儿才忍住那痒意,颤声回答你:“不要那么摸痛痛纹,好难受。快、快拿水冲一下……呜、好痛。”金普洛提亚回头看你,眼中像是菖蒲沾了雨。

 

  “抱、抱歉!”你立刻照做,强力的水流冲刷到金普洛提亚的身躯上,他满足地发出喟叹,你在他背后小声问:“这样不会更痛吗?”

 

  “不会哦。”金普洛提亚的耳朵很好,在水声中也能捕捉到你的问题,“用水一冲,那种像是蚂蚁在皮肤上咬来咬去的感觉就没有啦!”

 

  你:那不是痛,其实是痒吧……不,或者综合一下,难道是——生长痛?

 

  你问:“这种疼痛持续了很久吗?”

 

  金普洛提亚点头应道:“嗯嗯!从到这个家来的第一天就一直在痛。但是帕尔会给我给我糖糖,所以金普洛提亚还是可以忍下去!BB也说这是金普洛提亚每天都在变得更强的证据!”

 

  这时,金普洛提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你:“说起来,痛痛纹出现后,金普洛提亚一直都在变大呢。我以前刚来的时候,只有立香你这么高哦。”

 

  你的手一抖,听到金普洛提亚还在没心没肺地扬起一捧水花:“变得这么大衣服都变得好难买哦,大家都可以随时换新衣服,只有金普洛提亚要等帕尔专门给我做。”

 

  你望着水流冲刷着金普洛提亚的身躯,水花溅到了你的身上,钻心的凉。

 

  金普洛提亚身上的生长纹的纹路,简直像有人在你面前撕开了成功逃跑的愿景。

  稍微触摸到樱之家的真实,你反而觉得逃跑的可能性未来愈加无望。

 

  直到金普洛提亚小声唤你:“不要一直盯着看啦,好丑的。”

  你才回过神,还没惯性地安慰他,就听到有愈来愈快的脚步声靠近这边。

 

  在哪里听过的声音暴躁道:“金普洛提亚!你又在我的泳池里洗澡!”

 

  你和金普洛提亚都被吓了一大跳,忙一起回过头,发现泳池的另一边站着两个宛若双子的少年(不过这家的人长得都很像),一人是你昨晚就见过的眼睛蓝得像海一样的少年,也是刚才暴躁的那一位。另一位跟在他半步后,若是不注意,简直像是能融入蓝眼少年身后的阴影里似的。

 

  你注意到他也抬头打量了你一会儿,他的眼睛颜色比你在这家里见过的任何人的都要漂亮,是少女最爱的那种粉嫩嫩的颜色。像是鲜嫩的樱桃,或者蛋糕上甜蜜色彩的奶油裱花,让人看了就想一口咬下,狠狠揉乱。

 

  你被自己腾起的糟糕想法吓了一跳,只见那个眼睛颜色十分梦幻的少年,又低头走进了暴跳的蓝眼少年的身后阴影处,不再叫你看到他的面容,转而轻声劝起架来。

 

  这场纠纷最后还是由帕尔解决的。

 

  安抚了嚷着“明明都给他在一楼专门开了公共浴室为什么还要去泳池里洗澡”的梅尔特(这是帕尔在解决两人纠纷时顺嘴给你介绍的)和委屈地穿好衣服嘟囔着“泳池是大家一起建造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的金普洛提亚两个人。

 

  帕尔也心疲力竭地扶着额,对着被金普洛提亚拉着手哭戚戚的你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正要追上梅尔特脚步的利普,那个拥有梦幻的少女粉眼睛的少年道:“梅尔特就要麻烦你了,利普。”

 

  利普看上去真的如帕尔所说是个十分内敛沉默的少年,他向帕尔微微鞠躬,声音低到轻不可闻:“好。”全程没有看你一眼,说完便追着梅尔特的脚步离开了。

 

  你望着利普的背影,只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孩子。

  那些望着利普的一瞬间,从心底滋生而出的是什么,现在的你还没心思去想。

 

 

 

【Corridor】

 

  这是你在樱之家的第十三天。

  没错,你竟然就这么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半个月!

  你在这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自由自在的。

 

  每天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没有学生会那一大堆的破事和会长偶尔射来的死亡视线,没有每天赶不完的课程写不完的作业,除了不能跨出这座洋馆的大门口,你的一切行动都不受限制。

  虽然不能和外界沟通或者上网,但这里居然有满满一书库的漫画,还有从最新款到三十年前的游戏都能找到的游戏室、佩戴最新款VR体验设备仓的那种!

 

  每天过着有吃有喝有漫画看有游戏玩还有金普洛提亚撸的日子,你居然比起因为在开学初期压力倍增的那会儿胖了一点,脸都圆润了一圈。

 

  在一次在走廊上偶然碰上了迦摩之后,他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着你:“原来不是狗,是猪啊。”

 

  不得不说,祖安话果然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妙招。

 

  你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你本来前几天还绷着精神想要和BB对线。结果BB这半个月居然完全没有回来过,就算去帕尔面前撒娇卖痴,他也不会松口。BB就像是这个家里当之无愧的家主,作为家庭成员的大家无法违抗他的命令。


  梅尔特虽然很容易被激怒暴跳,但听到BB的名字也会冷静下来,在那双海一样蓝的眼睛中你的所有小心机都像是无所匿藏:“虽然我讨厌那家伙做的事,但我不会为了你去反抗他的。我可不想面对发难的BB。”

 

  这么看来,在这个家里可能成为你助力的只有……

 

  “立香~还没好吗?”你听到金普洛提亚在门外喊你。

 

  “马上!”思路被打断,你打开门,金普洛提亚跪坐在你的门口等着你,像一只实在大过头的长毛犬。

 

  “走吧,今天要去哪里玩?”你笑着握住了那双大大的手。

 

  金普洛提亚在二楼是以爬行的姿态“行走”的,二楼和专门为他开阔的一楼不同,是其他几位家庭成员和你的住所,但因为这几天金普洛提亚带着你逛了一楼和庭院的角角落落。再大的屋子也有被逛完的一天,所以昨晚金普洛提亚说他会上到二楼陪你探索这个家里最后的部分。

 

  大家的屋子肯定不能随便进去,但金普洛提亚还是为你一间间地把大家住在哪里告诉你,你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旁边的房间也是有住人的,就是那个叫做利普的沉默少年。

 

  “我一直没发现,他也太安静了吧。”你惊讶地道。

 

  金普洛提亚嘿嘿地笑:“利普就是这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那里了。不过他也超厉害的,BB经常让他帮忙做事。”

 

  把天真善良的金普洛提亚无意之间再度透露的消息牢牢记住,你一边在心底对被套话的金普洛提亚感到抱歉,一边又感激他的付出。

 

  直到金普洛提亚带你来到走廊深处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住了,金普洛提亚的身形是进不去二楼的任何一个房间的,就算进去了也会显得十分拥挤,于是他只是将你轻轻往那间房门口推了一下。

 

  你还从未到走廊的这么深处,这间房间看上去……就隐藏着许多秘密。

 

  你犹疑地看着金普洛提亚,他鼓励似的冲你点点头:“BB说过立香可以去樱之家的所有地方哦。”

 

  虽然不觉得BB的话里包含了这么隐秘的地方,但你还是决定冒险进去一次。

 

  金普洛提亚守在门口,你扭开了房间门把手,居然真的没锁?

  进去后,你发现里面是一间书房。

 

 


【Study】

 

  和一楼像是图书馆一样的娱乐性书库不同,这间书房处处透露出“个人、隐私”的气息,摆放着的书籍也都是你看不懂的外文书籍,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办公桌,还有一把看上去就很好坐的旋转椅。

 

  你嘿咻一下坐了上去,转了一圈,感觉身子像是要陷进去柔软的皮里。简直就和穆吉克校长的办公室差不多嘛。你注视着透进温暖阳光的玻璃,懒散地想,这一定是那种最先进的光学玻璃吧,毕竟你从庭院那里看过来,根本找不到这间屋子。能从外部被完美隐藏,这里果然是个很重要的地方……

 

  不行、你是要来查东西的。寻找逃出这个家的线索!

 

  你艰难地从皮椅上起身,开始摸索起这间书房——电脑有登录密码锁,抽屉里乱七八糟的资料看上去也没什么用,书架上的书又厚又重又看不懂,也没有动了哪一本会露出一个密室通道口……

 

  你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身边散着一大堆书。

 

  金普洛提亚百无聊赖的声音传进来,他有点不满:“立香,那里面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去庭院玩水嘛!”

 

  反正也是一无所获……你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回答,不料起身时腿一麻就撞上了旁边的书架。

 

  “啊!”

 

  听到你短促的尖叫,金普洛提亚脸色一变,眼睛都开始泛红,他扒着门口,额头却抵在门框上进不去,最后他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将下巴压低,手肘撑在地板上,像是狮身人面像一样窥视着小小的房间里:“没事吗?立香!”

 

  “没事。”你忍痛回答,就听到金普洛提亚的嗓音带着点泣音:“快点出来吧,立香,你在那里面我碰不到你啊。”

 

  看来巨樱宝宝又要哭了,你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却无意间看到了刚才砸到你身上的“书”的内页——那其实是一本相册。

 

  你看到了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子,与一位绅士和看上去就很温柔的美丽女子的家族合照。黑发男孩那熟悉的面容……是小时候的BB?

 

  看来你是无意间翻到了这个家族的合照啊。这是大家的父母吗,看上去都是外貌很出众的人啊,原来BB以前还是黑头发呢,看来现在的头发真是理发店染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推荐给你……

  你本来只是顺手翻了几页,但慢慢地,你的脸色越来越黑,翻阅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翻到最后一张,在第一张合照里微笑的黑发男孩已经长大,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家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研究机构前和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们一起合照。

 

  全部的全部——全部照片上、只有BB一个人!

 

  那么这樱之家的另外五个人——做饭很好吃的帕尔,虽然很大却很可爱的金普洛提亚,嘴很臭的迦摩,游泳时像条美人鱼的梅尔特,一直很安静内向的利普……大家都是从哪里来的?

  私生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吧!

 

  这时,你听到门口传来另一位樱之家成员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当他看到房间里的模样时,为难地皱起了眉,“弄得、这么乱,BB会、生气的。”

 

  是利普。

 

 

 

【My Room】

 

  你精疲力尽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不是因为被利普抓到后匆匆忙忙收拾好了书房而感到身体疲累,只是因为触摸到了樱之家的核心而感到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深深的寒意,这几乎让你手脚发冷难以动弹。

 

  挥别了一脸担心的金普洛提亚,你闭着眼倒在床上回忆起刚刚,在利普视线之外,你拉着金普洛提亚的手勉强笑着问他:“刚刚翻到了一副相册,上面怎么只有BB一个人呢?大家没有合照吗?”

 

  金普洛提亚以一种“立香真傻啊怎么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回你:“因为那是BB以前的家庭的照片啊。现在的大家,都是在那之后被BB邀请来的呀。”

  “就和现在的立香一样哦。”


  “啊?大家是不是一开始就长得一样的?当然不是哦。”

  “但是在一起住久了之后,人不是就会变得越来越像的嘛~”

  “嗯嗯嗯……这么说立香以后也会变得和我、和BB、和大家长得一模一样吗?稍微有点失落,但只要是立香,就一定是最可爱的那一个!”

 

  你脸色苍白地抓住胸口,只觉得吸到鼻腔里的都是能冻出冰碴的空气。一股由内而外的呕吐欲望让你冲进了厕所,你扒着马桶吐了半天,直到胃里的酸水也吐了出来,才身体发软地撑在洗手台上望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你就是个大笨蛋,藤丸立香。”你对自己这么道,自嘲地想起以“猪狗”形容你的迦摩,只觉得他说得再准确不过。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要在BB回来之前,逃出这个家!

 

  镜子里你的脸渐渐坚毅起来,虽然苍白,但至少没有那副恶心的被糖衣炮弹腐蚀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你的心中忽然拉响了警铃。

 

  你死死地盯着洗手台上镶嵌的长方形镜子,看到了身后的门。

 

  一般的浴室,洗手台这样的地方,不是该设立在门的旁边吗?不管是你家,还是一般的酒店,都是这样做的。因为你没住过这么大的洋馆,不确定当年设计师的思路,所以你一直把这疑问放在心底。

 

  但今天不一样,你回忆起到了樱之家后的种种,还有BB书房那面只有在里面才能看到外面的特殊玻璃。

 

  你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手指抵在了镜面之上。

 

  没有重影,就像是镜子背后有另外一个“你”,也将手指触到了你的指尖。

 

  你甚至,能感觉到到那个“人”的体温……!

 

  你像是即将断气似的深深吸了几口稀薄的空气,你抬起头看到自己的表情狰狞地宛如恶鬼,你扭曲着面容喊出了那个名字——

 

  “利普!!!”

 

  在你看不到的镜子背后,一双像是奶油上的樱桃般甜蜜的樱色眼眸,缓缓地、缓缓地,眨了一下。

 

 


【Neighbor Room】

 

  你敲门、不间断的、像是要把门砸烂那样敲着隔壁的房门。

 

  在这样的攻势下,房间里的人也无法安坐。

 

  门开了一点细细的缝,利普的声音从那条缝隙里传来:“有什么事吗?”那双十分美丽、充满少女心粉嫩色彩的樱色眼眸从这条门缝里看你,但你现在却觉得十分恶心。

 

  那双美丽的眼睛、像是长在了这个家里的每个角落里,在阴影中,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面无表情:“能打扰一下吗?进你房间说话。”

 

  利普眨了眨眼:“还是、不要吧。”说着,他就想把那条门缝合上。

 

  你忽然发了狠,把手指插入即将合上的门缝里,利普被你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松开了抵着门的手怕夹到你的手,你趁此机会飞起一脚踹上了门,直接将利普撞得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推开房门,无视自己发麻的腿一瘸一拐走进了房间——

 

  “眼睛”。

 

  监视器,满满一墙壁的监视屏,像是无数双眼睛一样监控着这座樱之家的角角落落和你的房间。

  你看到了自己手边的洗手间,从利普洗手间的门口,能直接透过墙上的“镜子”,看到你浴室里的一切。

 

  你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利普慢慢从地上爬起身,他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和你解释:“这是、BB的命令。”

 

  你回过头,看到利普捂着鼻子,忍着痛和你说话。鲜红的,像是樱桃碾烂榨汁的甜美液体从他白皙的像是竹笋的指间,一滴一滴、止不住地落下。

 

  你的理智断了线。

 

  直到被人喊到名字清醒过来时,你才怔怔地停下了动作,手好痛,嗓子好痛,全身都在脱力,冰冷的泪水已经糊了你一脸。

 

  “你们是疯了吗?!”迦摩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瞪着房间里的你们。

 

  ——作为加害者的你,和作为受害者的利普。

 

  你的手上,沾满了利普的血液,怎么都擦不干净。而利普,就目光溃散地倒在你的身下。在刚才的所有施暴行为中,利普没有一次还手,他有在呼痛,他有在求饶,但你却无法自控的、一拳又一拳、砸在了他的身上、脸上,打落了他的牙齿、打歪了他的鼻梁、打肿了他的眼睛,掐着他的脖子看他的脸憋成一个破破烂烂的樱桃——要不是迦摩及时叫住了你,你就要把利普杀死了!

 

  你身子一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和利普,粘稠的血液、利普的,眼泪和口水、利普和你都有,粘稠的液体、像是绵软的网,将你和利普紧密联系在一起。

 

  你身子一软,本来就是跨在利普身上揍他的你坐在了他的身上。

  你的臀部压到了某处变得炙热而坚硬的东西。

  你浑身颤动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神溃散,艳红舌尖吐出的利普,他仍在失神自语:“别、别打了……”

  糟糕……会、更加兴奋的。

 

  “疯了……真是疯了……”你坐在利普坚硬的东西之上,哭着笑了,笑着哭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这个家!这里的人!到底都是……什么啊……”

 

  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探出,遮住了你的眼睛。

 

  迦摩冷淡的嗓音,像是从天国垂落至地狱的蛛丝一般轻盈:“别看了。”

 

  你哽咽着,牢牢地握住了那只手,像是地狱中挣扎的灵魂抓住了那根轻盈的、似乎风一吹就会断掉的救命蛛丝。

  “求你了,带我走。”

 

 

 

  【Outside】

  

  你没想到,迦摩真的带你离开了,从那个洋馆里。

 

  当然,离开前你们是受到了帕尔他们的阻止的,但是血流遍地、生死不明的利普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于是你们成功地逃离,乘着机车从樱之家所在的深山里沿着盘旋的公路疾驰而下,劲风吹开了你的泪水和愁绪。

 

  直到迦摩停在一间已经废弃的巴士车站旁,在还能运作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杯热饮,一杯热牛奶递给你,一杯黑咖啡他自己喝。

 

  你没喝,只是拢起双手在上面取暖,你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你低声说:“谢谢。”

 

  迦摩拉开易拉环,听到你的道谢,讥讽地“哈”了一声:“谢我什么?”

  “是谢我不闻不问让你在那个变态屋子里住了十几天?还是谢我在那个受虐狂痴汉彻底发疯前把你带出来?哦——”

 

  迦摩挑起了你的脸,那双像是咕噜噜准备沸腾的岩浆的眸子盯着你苍白憔悴的面容:“还是说你以为带你出来透风的我,其实是个和他们不一样的好人?”

 

  你嗫嚅着翕动唇瓣:“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迦摩像是一瞬间失语,甩开手灌着咖啡,走到了另一边的公路护栏上,看着山那边的海。直到喝下满满一罐咖啡后,他才啪嗒一下,轻而易举地捏扁了易拉罐。

 

  “藤丸立香,这种话我只和你说一次。永远别想着逃跑——”

  “或者逃跑了就永远也别再被抓回来。”

 

  在迦摩的身后,那间他曾经多次驻足的老旧巴士站台里,已经没有了那罐他多买的热牛奶,也没有那个少女的身影了。

 

  *** 

 

  你在山野间跋涉,那罐迦摩买给你的热牛奶是你唯一的养分。

 

  你一开始跑得很快,生怕迦摩追上来——但你很快就发现了身后没有机车的轰鸣或男人的呼喊,迦摩果然是想放跑你的!

 

  你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努力不去想放跑你的迦摩回到樱之家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在精神崩溃的恐惧压力下,你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变得自私起来——现在,你只想逃离。

 

  逃离这座不见人烟的荒山,逃离山上的樱公馆,逃到热闹的、没有BB脸的家伙存在的地方去。

 

  你想回到学校、回到自己的宿舍洗个热水澡,回到学生会里和大家心有余悸地讲述这一路的遭遇,在会长和大家、围绕着你的朋友们无声却温柔的安慰下用泪水真正地挥别这一切。

 

  你像是奔跑的梅勒斯,不知道累、不知道饥饿、不知道草叶割开肌肤的疼痛、不知道虫子在身上吸血的难忍、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

 

  终于,层层叠叠像是摆脱不了的迷障的森林中透进了光——你终于爬完剩下的山,成功离开了樱公馆所在的那座山。

 

  你的眼泪因为强光而落了下来,你撑着高大的树木满是苔藓的躯干,一步一步、走向了属于你的新未来——

 

  你看到了一脸不赞同、像是看着坏孩子那样看着你的帕尔;

  看到了身上缠满绷带、白色绷带上还渗透着血迹、望着你的眼神执拗到不正常的利普;

  看到了和利普站在一起、拿颇为惊奇的眼神打量着你们的梅尔特,他甚至还吹了个口哨;

  看到了靠在机车上的迦摩,他还穿着放跑你时的衣服,没有看你,看向了一边的车子——那是帕尔他们开来的车子。

  自那车子上,半个月未见的BB,最后一个走了下来。

 

  BB看着你,没有问你为什么逃跑。

  他只是一如初见那般,羞涩又纯良地望着你展露笑颜——

  “前辈,我们回家吧。金普洛提亚也在家里等着你呢。”

 

  迦摩叹了口气,没有看崩溃倒地的少女和迎上去的其他人。

  他只是望着远处的海,白色的海鸥在海面上轻轻掠过,展翅飞向自由的高空。

 

  现在,你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Welcome back to Sakura House.】

 

 

 

 

 

 

 

 

 

 


 

【Someday】

 

  这是樱之家再普通不过的一天。BB,Lip,Melt都去“学校”了,Par出门买菜,Kama一如往日不知踪迹,只有那外表与心理成反比的Kingprotea守在你的身边。

 

  就是这么宛如死水一样,又是毫无改变的一天。一辆随处可见所以才在这里显得稀罕的出租车停在樱之家的大门前。一位神甫从出租车上下来。

 

  “哼……嗯,看来就是这里呢。”穿着黑色神父装的白发少年站在“远近闻名”的樱之家门口。

 

  他掏出了怀中的的一张照片打量,若是你在这里,立刻就会惊讶地发现那是你学生证上的照片。

 

  “愿主保佑你。”以一种干巴巴的,像是走规定流程一般的语气对着照片上的少女这么祝福。少年神甫状似怜悯地垂下鎏金色的眼眸。

 

  至少不要被玩得七零八落的就好,收拾现场可麻烦了。少年神甫一边在心底默念,一边结束了祷告。

 

  他将照片塞进怀里,取出了黑键。

 

  “那么——接下来是工作时间。”

 

  洁白的圣骸布无风自动,灵动飘逸宛如要接引灵魂前往天堂的慈悲圣灵。

 

  飘起的圣骸布露出少年神甫身上的名牌——卡连·奥尔黛西亚。

 

  圣堂教会。

  

 

 

 

 

 

 

  

 

 

 




 

【这就是,发生在樱之家的故事。】

【为了感谢观看到这里的你,我为你准备了几条存在于某一种可能性路线之后的未来的故事(虽然只是十分简短笼统的未来视一瞥截图,但还请不吝笑纳)。】

【请迎接,属于你和他的结局。】

 

 

  ***

 

  你再次从梦中惊醒,只能像是被甩上岸的鱼一样张开嘴无力地大口吞咽着空气,但身体像是罢工一样,氧气无法进入你的血液、充盈你的肺泡。

  你宛如人溺水、宛如鱼上岸,只觉得这么苟延残喘还不如死掉好了。

 

  就在这时,你的浮木、你的海洋,拥抱了你。

  梅尔特的身上一直带着湿润的气息,你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间呼吸。

 

  梅尔特顺着你的头发,在你耳边絮语,他的声音像是在夜晚月亮下坐在礁石上的人鱼一样惑人。

  “没事了,立香。”他一边说着,一边啜吻你的耳垂。

  “已经再也没有樱公馆了,也再也没有能伤害到你的家伙了……就连我也不可以。”

 

  梅尔特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只觉得抱得越紧她就越要像水一样从指缝间溜走了。

  “已经没事了。”梅尔特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怀抱中爱慕之人的啜泣像是利刃、要从他身上削下罪人的肉片。

 

  已经到了就连拥抱她都会觉得疼痛的地步,但梅尔特却更紧、更紧地抱着少女。

  宛如抱着他的唯一,他的全世界。

 

《END.刺猬脱下他的皮毛反穿来拥抱你》

 

  *** 

 

  利普不是擅长料理的人,但他享受为你学习做菜的过程。

 

  被油溅到手起了泡、被高压锅的盖子烫红了手指、或者不小心把热汤摔到了身上——利普学习做菜的过程就是个灾难,伴随着失败与无尽的疼痛。

 

  但对于利普来说,这疼痛正是象征着他对你的爱,是你们相爱的证明。

 

  今天利普也把精心做好的饭菜端到了你的座位前,满怀爱意地对你说:“可以吃饭啦。”

 

  ——在你的座位上,放着一块小小的平板。

 

  你在那个小平板屏幕里面,同你的好友一起坐在学校的长凳上分享午餐。

 

  利普痴痴地看着你的笑颜:“到底在吃什么呢?很好吃吗?有我做的饭好吃吗?和别人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他抬起手指蹭过屏幕,仿若在抚摸你的侧脸。

 

  屏幕里的你似有所感,抬起头冷冷地瞪了这个方向一眼。

 

  利普立刻惊醒,收回了手:“不可以,差点就又惹立香生气了。”

  “啊啊,但是立香……就连生气怒视我的样子都……哈……”

  少年樱色的瞳孔里盛满自己的爱人,趴在餐桌上,喘息着与解决自己食欲的立香一起,解决自己的另一种欲望。

 

  你觉得恶心,不知道那家伙又对着你干什么了,于是匆匆吃完饭和好友一起回到教室——

  在半年前,你成功策反了利普,让这个对你言听计从更甚对BB的人带你逃了出来,回到了属于你的日常生活中。

  利普对此的唯一要求就是——允许他继续“注视”你,当然,要是你能经常去看看他就好了。

 

  你知道利普住在哪里——他再也不可能回到樱公馆了,但是你却从未去看过他。你只想尽快地、完全地从那个樱之家的一切脱离出来。

 

  你强忍着被窥视的感觉,心想,这边也要早点想办法解决呢。

 

  利普解决了自己的“午饭”,拿盘子去厨房清洗时,却不小心摔破了碗碟,被碎片割破了手。

  “又搞砸了……”利普看着一室狼藉,又看了看鲜血蜿蜒而下的手掌,“啊,这次,流了血呢……”

 

  望着那汩汩冒出的血液,利普面无表情道:“看来这次有点深……”

  “不过,”利普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了起来,“立香最喜欢看我流血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会……”

  利普喘息着,他又兴奋起来了。

 

  因为他再次从自己伤口涌出的血流中感受到了他与藤丸立香之间的牵绊,他们两人的爱就如同这鲜血一样炙热!

  “还不够……”那双樱色的眼眸陷入迷乱,“只流这么一点点的话,立香根本不会想过来看的……”

 

  “再创造出更多、更深的伤口吧。”

 

《End.真爱如血》

 

  *** 

 

  明天的菜品已经买好放在冰箱里了。

  大家的衣服也已经完成洗涤晾晒好。

  是时候该叫大家一起过来吃晚饭了。

 

  帕尔这么想着,来到二楼藤丸立香的房间敲门:“立香,晚饭好了哦。”

 

  过了一会儿,门内却无人回应。

  帕尔一边无奈地想着“今天又是这样啊”一边扭开门把进了房间,对着还赖床的藤丸立香道:“每次都这样撒娇耍赖可不行。”

  “哎?要我抱你下去?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为心爱的少女穿上衣物,洗了脸,帕尔轻轻松松把越加轻盈的少女抱在怀中,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帕尔轻声叹息:“你越来越轻了,可不要学那些女孩子胡乱节食减肥,晚饭一定要多吃点,我做了你喜欢的菜哦。”

 

  帕尔将少女抱到属于她的座位上,对着周围的大家看了一圈歉意道:“立香又赖床了,久等了呀大家。”

 

  没有人回应。帕尔也不觉得尴尬,自己去厨房把餐具拿了出来为每一个人摆上。

 

  做完这一切后帕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牵着心爱的少女的手,又环顾着坐在圆桌前的大家,只觉得心中溢满了幸福。

  “晚饭开始啦!”

 

  吃完饭后,帕尔头疼地托腮看着剩下许多的饭菜,苦恼道:“大家今天又没怎么动筷子呢,看来下次我得换新菜单才行。”

  “立香,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帕尔笑眯眯地询问自己的女孩。

  然而那个少女早在许久以前就再也不会回答他任何的话了。

 

《End.樱之家今天的饭》

 

  *** 

 

  立香,我的立香……

  小小的,可爱的我的立香……

  捉迷藏的时候,总是耍赖皮,仗着自己小就躲到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去的立香……

  但是会在我因为找不到她而哭泣时,跑出来安慰我的立香……

 

  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立香……

 

  但是……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小了呢?

 

  在很久之前,还能一起在水池里玩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之后,立香就只能坐在我的肩膀上眺望星空,站在我的掌心跳一支舞……

  后来,立香变得好小好小啊,用手指轻轻捏着就可以提起来,轻的像是不存在的东西一样……

  到了后来……立香就更加小了,我的眼睛都没法在瞬间捕捉到她……

 

  咦?那边那一个,是立香吗?

  小小的,像是蚂蚁,像是虫子。

 

  用眼睛仔细瞧,好像是立香的模样;用鼻子嗅一嗅,好像有立香常用的沐浴露的气味;用耳朵听一听,好像是在和我说些什么……

  

  是在说什么呢?实在是听不到啊……

 

  但是立香,我严肃地对她说:“不能再去我找不到的地方哦,你变得实在是太小啦。”

 

  不能再松手了,我想,立香在越变越小,现在松手的话,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要把她放在身边才行……永远不会被丢下的身边才行。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立香,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的故事?长鼻子的木头人小男孩躲在鲸鱼的嘴巴里航行的故事?”

 

  “立香也这么做吧!那我们去哪里都能在一起了!”

 

  立香扑腾着手脚,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立香果然也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呢!

 

  于是我把立香放在了舌头上,努力遏制住吞咽的欲望,合上了牙齿,抿起了唇瓣——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她了,因为她就在我的身体里面!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啊,立香的气味,好香啊……

 

 

  立香……立香……你又去哪里了?

  你现在是变得有多小啊,我完全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啊啊,呜呜,好痛,我好痛啊,立香。

  被你叫做“生长纹”的那些痛痛纹,又开始发热发痒、变得疼痛起来了!

  立香,立香,帮我吹吹好不好啊……

 

  立香……

 

 

  “已监测到目标【无限增殖】,即将执行击杀任务。”

  “请诸位抛弃生死、务必完成使命!这是我们全人类共同面对的星球之敌!”

 

《End.属于你的怪物》

 

  *** 

 

  BB说:“迦摩,你以为自己能拯救她是吗?你想当前辈的救世主是吗?”

 

  迦摩冷笑道:“怎么可能。”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到,我给了她希望又亲眼目睹她的希望被剥夺,我拉她爬出地狱却半路剪断了蛛丝,我是最恶劣的恶魔。

 

  BB说:“迦摩,其实你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迦摩笑了一下:“或许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的。

  我不想要拥有这头恶心的头发和这双恶心的眼睛的,我不想顶着这和其他五个人一模一样的脸的,我不想要和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像玩过家家似的生活在一起!

  我、我是……被遗忘的我的样子是……

 

  “不。”BB凑上前来,手指压在迦摩的心脏上方,推翻了迦摩之前坚持着的一切。

 

  “迦摩,你喜欢前辈。”

  心脏忽然加快了跳动。

  “迦摩,你想当前辈的救世主,想带她离开,想独自占有她。”

  男人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但是,迦摩,你哪一点都做不到。”

  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

 

  BB收回手指,冷漠而笃定地道:“而你现在的表情正是说明你和我们是一样的、没有差别的铁证。”

  BB说:“迦摩,放弃挣扎吧,你也是这樱之家的一员。”

 

  脑海中仍然回荡着BB的话语,迦摩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肉体,冷漠地看着自己行走在满是罪恶的樱公馆内。

  直到不知不觉来到了你的房间门口。

 

  迦摩看到了开门出来的梅尔特和利普,梅尔特满脸餮足,利普的脸上又多了新的伤痕、但他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迦摩看着自己同他们打招呼、挥别,然后僵站在藤丸立香的门外。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那泣音,揪得迦摩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疼,他深呼吸着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勃发——这几乎都快成为习惯了。

 

  但他这次没有进去。

 

  也许是BB的那番话反而激起了他仅剩不多的全部叛逆心,迦摩拉上了门,靠着门扉坐在了走廊上。

 

  屋子里的哭泣声断了一下,接着再响起时,便更为响亮,更为悲恸了。

 

  哭吧,哭吧。哭出来才有希望。

  迦摩想,他抬起手指,摸到自己的眼眶——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他并没有落泪。

 

  迦摩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指,眨了眨干涸的鸽子血一样的眼眸。

  “藤丸立香,哭完后,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End.抉择之日的前夜》

 

  *** 

 

  那是一座竣工于大正时期的洋馆,带着明显的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坐落在深山之中,最富裕的时候,整座山都是住在这洋馆里的主人的产业。

 

  洋馆的主人是一对富裕又博学的夫妻和他们的独生子,他们一家和自己养的一条狗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直到噩耗传来,夫妻死于非命、入门抢劫的盗匪连他们家的那条狗都没有放过。

 

  只有留学在外的独生子在次日回家时,看到原本美丽富贵的公馆已经被肆意破坏,父母与仆人、还有自己宠物的鲜血汇聚,凝固,像是干涸的红地毯,一直蔓延到庭院里开得正盛的樱花树下。

 

  少年抱着父母的尸体,望着充溢着鲜血、死亡、罪恶的樱公馆,慢慢地、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

 

  ——这实在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不是吗?不过还好他有个不错的结局。哦,当然,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一个优秀的故事结尾不应该局限在让人心中怅惘的复仇之上,而应该展现给人们崭新的希望。

 

  后来少年下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再度集合自己的家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家人——

  做饭很好吃、很擅长照顾人的“家长”。

  和自己有相同兴趣爱好、能一起打游戏的“哥哥”。

  虽然沉默寡言、却也擅长倾听的“弟弟”。

  还有每个家里都会有的、虽然凶巴巴的、却也热爱家庭的“叛逆子”。

  哦,对了,也不能忘记又可爱又能看家护院的“宠物”呢。

 

  少年用一个又一个全新的家人填满了失去的空缺。

 

  但唯有最中心的一块,还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直到看到那个少(前)女(辈)时,最后的一块才被圆满地拼上了。

 

  啊啊,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少年捧着自己再度完整的心,感动地几欲落泪。

 

  虽然曾一度失去、但我最终获得了更加幸福的家庭。

 

  回到家里的时候,梅尔特和金普洛提亚在水池边打水仗;利普帮忙收衣服,急匆匆地路过水花四溅的危险地带,停在他的面前时才笑着对他说“欢迎回家”。

  走进房间,帕尔已经烧好了晚饭。迦摩脸臭臭地坐在桌边玩手机,被帕尔催促才去帮忙端盘子。

  帕尔笑着对他说:“去叫立香,该开饭了。”

 

  于是少年踏上楼梯,停在了心上人的门前,叫出她,拉着她的手下楼吃饭。

  当所有人都坐在圆桌上开饭时,少年终于忍不住心中激动,对大家道:“我预约了照相馆,不日后大家一起拍一张新的全家福吧。”

 

  餐桌上寂静了一秒,然后属于家人们的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音响起。

  “随便。”

  “挺好的,但是、该穿什么衣服、才好呢?”

  “照相!照相!”

  “别乱甩你的勺子啊!菜汤都溅过来了不是吗!脏死了——瞎高兴个什么劲啊,你这么大拍也拍不进去的,只能屁股出镜吧!”

  “怎么这样,呜呜呜……”

  “好了好了!先吃饭!菜都冷了!”

 

  BB笑着看着大家:“看到大家都那么开心,我也好高兴。我发誓,我会将你们每一个人都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我们被比血缘更加紧密的羁绊联系着。我愿将我的一切同你们共享!”

 

  BB俯下身,亲吻自己的爱人:“前辈,你当然也是这个家的一员。”

 

  这就是我们的樱之家,每一天都吵吵闹闹、洋溢欢乐、大家一起获得幸福的樱之家。

 

《End.永远幸福的樱之家》

 

  *** 

 

  卡连.奥尔黛西亚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禀报这一次的战果。

 

  那个五官深邃的神父勾起了嘴角,赞美道:“卡连,你做得远远超乎我的预期。”

 

  白发金眸,面容淡漠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得到这难得的夸赞而动容,他的声线毫无波动:“对,仅仅是断了三根肋骨、差点内脏大出血的程度,能从那种怪物手上掰下一局,是值了。”

  他金色的眼珠动了动:“可惜最后没能确认目标的死亡,而且那个公馆里,绝对不止这一只怪物。”

 

  神父认真地聆听,然后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顶:“无碍,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一直都在监视那个樱公馆,这一次正是大家齐力剿灭他们的最好时机。你好好养伤,争取在大决战前恢复大概战斗能力。”

 

  卡连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位修女敲响了礼拜堂的门扉。她轻声向这对父子说:“晚上好,言峰神父,奥尔黛西亚神父。”

 

  然后她对着卡连说道:“奥尔黛西亚神父,您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醒了,她说想要见你。”

 

  “女孩?”言峰神父垂着几乎透不进光的深邃眼睛回想,“哦,是那个可怜的被绑架的孩子。卡连,我与你一同去……”

 

  “不用了,父亲。”卡连拒绝道,“她只说要见我一人。”

 

   言峰神父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容隐匿在阴影中的儿子,在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才仿若梦呓般呢喃:“原来如此……”

 

  卡连拔腿离去,宛如轻盈的鸟儿消失在黑暗的礼拜堂门口。

 

  修女好奇地望了望这对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的父子,从儿子轻快离去的背影,到父亲脸上那奇妙的笑容:“言峰神父,有发生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吗?”

 

  耸动着肩,压抑着越来越大的笑声的言峰神父愉悦地说:“当然,这是一个父亲在欣慰孩子的成长。”

 

  卡连迈步在走过数万遍的走廊中,此刻却因为奔向的目的地有了那个人,心中满溢着与往日不同的情绪。

 

  他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像是飞起来一般,来到了那个哭泣着寻求着他的少女面前。

 

 

  你望着忽然出现、有些气喘的少年,这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飞扑到他的怀中:“我刚才怎么都找不到你。”

  那个从地狱中拯救出你的少年身子一僵,你唯恐这是他排斥你的信息,连忙更紧的将他圈拢,像是妄图从地狱中逃离的冤魂牢牢抓住那根从云端天国垂下的一线蛛丝。

 

  “抱歉,我不该不和你说就先行离开的。”

  “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在离开房间的修女们诧异的目光中,卡连拥抱着你、亲吻着你的泪水,你们亲昵得已经超越了神甫和他救赎之人的距离。

 

  你牢牢地抱紧这个看上去冷漠、却是你能抓到的唯一希望的白发金眸的少年的身影。

  而卡连神甫也紧紧地回抱着你,他一边哄着你,一边侧头去看窗户上你们相拥的身影。

 

  在那窗户之上的倒影中,拥抱着自己恋慕之人的神甫露出了多么愉快、多么幸福的笑容啊!简直难以想象这是被人们称为“脸部神经坏死”的卡连.奥尔黛西亚所能展露的表情。

 

  隐约间,那愉悦的笑容仿佛和自己的父亲的笑容重合在了一起。

  卡连垂下头,心中怀着奇妙的爱怜,少女的泪水落在他的肌肤上,让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兴奋、冲动和快活。

  这个女孩是喜欢我、渴求我的,她仰慕我如同仰慕她唯一的神明,她渴求我甚至希望与我融为一体。

 

  我该怎么做才能回报这份深重的爱?

  圣子爱着他的门徒,所以叫他们来食用他肉躯化作的面包,饮用他圣血化作的葡萄汁。

 

  我也如圣子爱着他的门徒一样爱着我怀里的女孩,只是我那罪孽深重的爱意只对着她一人,正如她也如此这般爱着我。

 

  “啊……”卡连喟叹,带着自己所有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情感。

  最后少年神甫将掩饰不住的愉悦笑意变为落在女孩儿发顶的轻柔一吻。

 

  父亲啊,你是否已经知晓,你的儿子正如当年你与母亲结合后诞下我一样,正在坠入爱河?

 

《End.少年神甫的心中盛开一朵罪恶的爱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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