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今天落地了吗(请看置顶)

初次见面,出色的人啊。
让我们来一场梦一般的邂逅吧。



一些文搬到JJ收藏。
《[综]你连圣杯一起浸泡》
《[凹凸乙女]黑山羊之卵》
《[恋与制作人]母与子》
《[宝石之国]人类小姐如是说》
《[恋与制作人]戴项圈的女孩》
笔名:左十右



特殊时期删了一些文保命。

◤JOJO乙女◢骚动时节的少年们

女人的身体洁白,像是一抔晶莹剔透的雪。

少年心底藏着疑惑,那答案就在雪层之下。

■吉良吉影|乔瑟夫|托比欧(迪亚波罗)|福葛|乔可拉特

■性启蒙与初次幻想的故事,想写写全员处男的时期。

■标题和开场白都取自(化用自)番剧《骚动时节的少女们啊》。

■非传统男神x你,非恋侣关系,只是被埋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那些关于性与爱的初记忆而已。

■托比欧那一部分,因为我在看番的时候,发现当时BOSS和特里休的母亲搭讪时是托比欧性格(CV),但是那段剧情全程描述BOSS都用的是“少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BOSS究竟是叫托比欧还是迪亚波罗,不知道哪个才是后来他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又或者两个都是新的?这里就按照主要表现出来的性格叫他托比欧。若是有误,纯动画党在此道歉。那样的话请把这篇里的当成是我的二设吧。

■打“*”的句子梗来自漫画《喜欢的就是一脸嫌恶的你》。

■全文字数9000+。

■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评论评论!想要大家的评论回血!

 

 

 





 

    ◤吉良吉影◢

 

   在上小学的时候,吉良吉影的父亲给他请了一位钢琴教师。

 

   那是一个音乐系的大学生,趁着假期空闲,接些教小孩子的课程,赚些零用。

 

   其实以吉良吉影的家庭条件,他想请更加有名气、甚至是办过全国巡回表演的钢琴老师也可以。但是吉良吉影却偏偏选中了那个女人。

 

   那个经常穿着温婉保守的长裙,习惯性地将自己身上的肌肤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吉良吉影的母亲眼里可以被称得上一句“看着是个安分的”的女人。

 

   父亲笑着说:“看来我家孩子很喜欢你。”

 

   吉良吉影未来的钢琴老师,那个有着温柔羞涩的笑颜的女人,笑着摸了摸站在父亲身边的吉良吉影的脑袋:“你有个对你很好的父亲哦。以后就请多指教了呀,吉影。”

 

   老师抬起的袖口上有着花一样甜美的气味,她微微泛凉的手指轻轻触摸到吉良吉影的头皮就很快拿开,吉良吉影却觉得被她触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由外而内的酥麻腐蚀进大脑,细微的电流让金毛的猫也舒适地打起呼噜。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老师笑着说。

 

   吉良吉影看着她交叠在身前的手,肤色雪白、触感柔嫩、关节圆润、指骨修长,简直像是玉雕的那样。吉良吉影克制不住自内心溢出来的赞美:“老师的手好漂亮。”

 

   面对吉良吉影直白的夸赞,老师笑着回答:“学钢琴的人都要学会好好保养自己的手啊。”

 

   就是在那个时候,吉良吉影对于钢琴,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吉良吉影在大多数事情上都表现得颇有天赋,钢琴也如是,而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上课的时候更加专心,进步也就更加迅速了。

 

   老师的手指像是翻飞的蝴蝶、指尖像是被风吹起的一点雪花,在黑白的钢琴键上灵动自在地舞动,优美的乐声自她手指下传出。


   吉良吉影沉醉于那样的场景,以致于最后他能记住女人手指的每个动作,从而完整在琴键之上复制出来。

 

   “你实在是很有天分。”望着结束一曲从琴凳上站起来的吉良吉影,老师在长久的沉默后,强撑起笑意称赞道。

 

   吉良吉影有些不解,明明自己做得那么好,为什么老师却是这样一副表现?于是他上前轻轻地把手搭在老师的手上,但没想到老师却反应极大地甩开了他的手。

 

   吉良吉影被甩开地后退几步,然后他在老师因为挣扎而往上翻起的衣袖下看到了一条条蜈蚣似的旧伤疤——与他的老师那美丽的外表和那双绝伦的手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那些伤痕很快就重新掩藏在了女人保守厚实的衣料之下。

 

   老师面色难看地退开,对他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吉良吉影忙送她出去,临别前,老师低下身子在他耳边说:“拜托你,吉影,不要把我身上有伤疤这件事告诉别人。”

 

   吉良吉影那时候还太小,还没法完全准确表述自己内心深处涌动的情感,但毕竟是很喜欢的老师的拜托,所以他认真地答应下来。


   老师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是那种一触即离的动作。

   老师说:“吉影,再见。”

 

 

   但最后吉良吉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据父亲说是老师家里有事,不得不辞掉了工作。


   父亲还给吉良吉影请了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钢琴家做新的老师,好让在此道上看上去颇有天赋的吉良吉影继续学钢琴。老钢琴家的手也保养得很好,但他毕竟年岁大了,手上的皱纹和常年练琴留下的痕迹不可避免。


   于是吉良吉影对于钢琴再没有兴趣了。

 


   最后一次得知老师的消息,是父亲在餐桌上状似不经意地对他道:你还记得以前教过你的钢琴老师吗?她似乎自杀了。


   母亲惊讶地发出有些尖锐的声音:啊!怎么会……她看上去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

 

   吉良吉影那天晚上没有吃多少饭,直接回了房间,躺了半小时。然后,他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感谢他那富裕的家庭,在这个电脑还不普及的年代,身为小学生的他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台电脑了——然后搜索了老师的信息。

 

   幸运的是,老师的信息有被记录在网上,似乎当时闹得很大,引起了一波关于“有名的钢琴家父母从小严苛地逼迫女儿练琴使其承受不住压力自杀”“孩子应不应该承受父母的期望”这样的激烈讨论;不幸的是,老师的确自杀成功了,尸体早在前几日就已经送往火葬场。

 

   吉良吉影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看着那分辨率模糊的电脑屏幕上,眼睛处打了码的女人的照片。他能认出她,认出那是他的老师,因为尽管在那样模糊的照片上,女人那总是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依旧是那么美丽。

 

   那天晚上,吉良吉影做了一个梦。


   他先是梦到了自己老师的葬礼。被白布遮住面容的老师躺在漆黑的棺木里,那双依旧如往日美丽的白皙双手被人交叠在她的胸前,做出祈祷的姿态,简直像是艺术品。

 

   又过了一会儿,吉良吉影又梦到老师她活着时的样子——

   梦到了女人的手指在钢琴上飞舞;

   梦到了女人那美丽的手指脱下身上的衣物;

   梦到了除了一双手以外满身伤痕的女人在他面前哭泣,对他说:“我实在太丑陋了。”

 

   吉良吉影心疼地拉住老师的手,直视着老师哭泣的双眼,认真地对她说:“您并不丑陋,您的手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手。”


   老师眼睛里淌着泪,却看着吉良吉影忽然笑了一下,一如她抚摸他头顶时那样温柔:“那我就把我最好看的东西留给你吧。”

 

   于是哭泣着的女人像火燃烬后的灰一样飞散了,只有那双美丽的无瑕之手被吉良吉影抱在怀里。

 

   是啊,就该这样才对。梦里的吉良吉影抱着老师美丽的手细细亲吻,是他幻想中该有的美好触感。

 

   如果只有这双美丽的手,没有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的话,您也不用从这世间离去了。

 

   *

 

   杀手皇后按下炸弹按钮,那肤浅的、丑陋的个体就消失在了这世界上,留下来的只有一双安静的、无声却又美丽的手。

 

   吉良吉影把玩着他的“新女友”,不知是不是因为女朋友“身上”的某些特点让他想到了自己久远记忆中的那位老师——比如她们都不喜欢把指甲留长,总是很精心地涂好透明带闪的护甲油,种种这些都让他联想起了那段往事。

 

   吉良吉影对杀手皇后说:“我曾经见过更漂亮的手。”

   吉良吉影又自言自语:“可惜了,那双手最后也不属于我。”

 

   那奇妙而诡丽的珍贵礼物,只存在于吉良吉影孩提时代的梦里。

  





  







   ◤乔瑟夫.乔斯达◢

 

   那是乔瑟夫.乔斯达刚到美|国的时候发生的事,他在路边的热狗店解决晚餐时,一个小偷摸了他的钱包。

 

   人高马大的乔瑟夫立刻把热狗塞进嘴里,追上小偷的脚步就要追回钱包、顺便把这个不识相的臭小子揍一顿。但不知道是嘴里塞着热狗影响了他的发挥,还是小偷腿脚实在灵敏,乔瑟夫虽然追了他一路,最后却一直没能追上他。

 

   最后乔瑟夫在追到一个拥挤的小路时终于跟丢了对方,原因是因为最后一口热狗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没噎死他。

 

   拍着胸口硬是用口水润滑喉咙才免于被呛死的乔瑟夫抬起头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红灯区”。


   出身于家教良好的贵族家庭的乔瑟夫当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他也不是个傻子,从周围站在街边的那些打扮清凉,嬉笑着看他的女人们和那些用不屑的目光瞥着他,搂着女人们走进一间间破旧的汽车旅馆房间的男人们就能察觉出来,他应该是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虽然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乔瑟夫也不喜欢在这些美|国|佬前露怯。他昂起下巴挺起胸膛,超过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成熟多了,像是他是已经成年了的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错误的信息引起了误会,乔瑟夫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等他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娇小的亚裔姑娘咬着唇望着他,小声问:“你有需要吗?”那双葡萄似的黑眼睛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十五分钟后,处男·乔瑟夫手脚僵硬地跟着这位亚裔姑娘到了她“常去的房间”,满脑子都在想着——难道就在今天我就要光荣地处男毕业了吗?以及自己钱包被偷了到时候究竟该怎么付钱!


   就在乔瑟夫不知道是不是该用“其实我的心仪类型是金发大波美女”这样的理由拒绝接下来的交易时,那位亚裔姑娘为他端来了一杯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助兴作用的那个东西?!

 

   但是亚裔姑娘温柔的嗓音打消了从乔瑟夫脑海中一个个冒出的奇思妙想泡泡:“喝点水吧,我看你刚才差点把自己呛死了。”

   她顿了顿,加了一句:“请放心,并没有别的东西,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哦……”乔瑟夫干巴巴应了一声,咕咚咚把那杯水灌下肚,差点第二次被自己呛到。

   然后他抹了把嘴巴,继续盯着那位亚裔姑娘:“我……我们……就、就直接开始吗?”

 

   亚裔姑娘看着他,那双水葡萄似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笑意:“可你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像是遮羞布被掀开,乔瑟夫原地跳了跳脚:“我不是!……好吧。”

   在亚裔姑娘的温柔目光攻势下,乔瑟夫软下刺头,但他又不满地反驳:“你不也是个孩子?”

   身材都干瘪瘪的。但这就有点侮辱人的意思了,乔瑟夫很绅士地没说出来。

 

   亚裔姑娘摇了摇手指:“人种不同嘛,你不能用你们的眼光看待我。”

 

   乔瑟夫挑了挑浓黑的粗眉:“所以你成年了没有啊?”

 

   亚裔姑娘又笑了:“优秀的英国绅士可不该这么问一个女人的年龄。”

 

   在这种地方的人,因为接触的“客人”很多,反而对于发音腔调更为敏感。乔瑟夫后来想,她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只是个初来乍到的英|国|佬,还是个未成年,所以那个时候才叫住了自己,以揽生意为由,把自己带出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吧。

 

   但那个时候乔瑟夫还没想到那一层,他只是摸不清心中到底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挠挠后脑勺对亚裔姑娘说:“所以我们,不做生意了?”

 

   亚裔姑娘坐在床上,晃了晃脚——她实在是娇小的过分。

   她对他眨了眨水葡萄似的灵动眼睛:“我不做没钱的生意。但如果只是聊聊天的服务的话,还是可以免费送给我们的英|国|朋|友的。”

 

   那一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亚裔姑娘抛过来的媚眼晃到了,乔瑟夫竟然真的陪她聊了大半宿,直到天蒙蒙亮才和她道别。裹了裹身上一夜没换的衣服,乔瑟夫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还在回味着这场奇妙的遭遇。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乔瑟夫嘟囔着,却忍不住在无人的街道上慢慢笑出了声。

 

   *

 

   后来乔瑟夫总是想起那双水葡萄似的美丽眼睛,和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亚裔姑娘。但等他忙完手头的事回身去寻的时候,就再也没法在那个人流量变动很大的地方找到他的亚裔姑娘了。

 

   后来乔瑟夫听自己的美|国朋友说,那种地方的亚裔女孩都是被一个头头管着的,每晚都有必须要达成的业绩,做不到就会被诸多刁难。

 

   乔瑟夫再次想起那个晚上,听着他絮絮叨叨着自己的事情,眼睛美丽得像是水葡萄似的亚裔姑娘。她太过娇小,身材也不够好,还有一头黑发,完完全全不是乔瑟夫的型。

 

   但是……

   乔瑟夫想。


   ——如果与她道别的那个时候,自己能亲她一下就好了。

 

 

 

 

 








   ◤托比欧◢

 

   那位夫人又来了,那位总是穿着颜色朴素的衣服,手中攥着一张绣着雏菊的白巾帕,眼眶中常含泪水的夫人。

 

   神父对托比欧说,那是一位可怜的夫人。

   她在年轻时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他酗酒、家暴、害她多次流产以致无法生育,但就算如此,就算自己的妻子跪在他的面前哭泣,那个恶棍仍然不愿改变自己,也不松口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或许他也知道,娶了这样一个完美的妻子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

   可怜又可恨的家伙是会攥紧掌心,连一点点哪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愿分享给别人的。

 

   神父说,托比欧,你替我好好接待那位夫人。请务必善待那个可怜人。

 

   乖巧的托比欧应下了。

 

   那位夫人总是望着耶稣受难像默默流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托比欧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他虽然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也不太擅长和女孩子说话,何况那位夫人是那么一位貌美的夫人。

 

   那位夫人简直宛如垂影自怜,流下的眼泪积累起一面镜湖的水仙花一样,孤芳自赏,存在于别人无法触碰打扰的另一个世界。

 

   于是托比欧能做到的只有在那位夫人即将到来前,为她去除干净烛台下凝固的蜡油,打扫好她常坐的那张长椅——把小孩子不小心丢下的垃圾收拾干净,再好好拿干净的抹布擦拭干净长凳。托比欧觉得那位夫人是那么貌美,一点点尘埃都不应该沾染到她。

 

   托比欧就总是默默地看着那位夫人坐在他擦拭过的长椅上,望着神像落泪。


   托比欧甚至在这种默默无言付出的行为中获得了一种快乐,那也许就是神父所说的为人服务的无私者的快乐……吧?


   托比欧觉得他就像在默默照顾一株珍贵的水仙花,培养植株的人是不需要美丽的花儿同他们开口道谢的,花儿仍独自美丽地绽放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

 


   但这一次,“花儿”的美丽被破坏了。

 

   托比欧知道那位夫人时常受到丈夫的家暴,但是那些伤痕都被讲究面子的女人好好掩盖隐藏住了。

   唯有这一次,那伤痕出现在女人娇艳如花的面庞上,就算带了头纱也无法遮挡青紫的嘴角。

 

   那位夫人哭得比以往都要难过,连自己的帕子都被泪水浸透了。

 

   旁观的托比欧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贴身带的手帕递给了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有些惊讶,抬起自己的眼睛慌张地看了托比欧一眼,发现是那个一直沉默的打扫教堂的少年才松了口气。

 

   托比欧完全被那一眼震撼到无法言语。


   该怎么描述那惊艳的一眼?

   简直像是沾着雨露的花瓣轻舒身姿,将一切的芬芳美好用一个眼神都传递到了另一个人的心中。用有限的一眼,带给了托比欧回味无穷的惊艳。

 

   所以当最后那位夫人拉着托比欧的手,要他坐在她的身旁,向这陌生的好人倾诉自己的内心时,托比欧没有拒绝。


  其实他不是神父,也不是万能的神明,无法给予这位可怜的夫人任何帮助,但女人依旧向他絮絮轻语自己的痛苦,就像她以往的每次对着圣子受难像倾吐悲伤一样。

 

  那位夫人说:“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

 

  那时托比欧因为常年的耳晕目染,就忽然说出了神父经常挂在嘴上安慰来告罪的信徒们的话:“当然,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那位夫人像是被一个还没她高的少年吐露而出的,既真挚又单纯的话语逗笑了。


  她亲吻了托比欧那头经常被人说怪异的粉色头发,姿态温柔得像是母亲在亲吻她的孩子,又虔诚得像是信徒在亲吻神明的脚趾,那位夫人说:“感谢你,孩子。”

 

  托比欧并未把那个亲吻放在心上,因为那个吻不含任何的情|色意味,温柔得像是蜻蜓点过河面,托比欧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托比欧只是高兴地想,自己要是真的有帮助到那位夫人就好了。

  托比欧希望那朵水仙花能一如往日般美丽摇曳。

 

 

  但托比欧显然看错了那位夫人,她并不是什么美丽柔弱的水仙花。

   ——托比欧再一次见到那位夫人,是在神父主持的她的丈夫的葬礼上。

 

  那位眼眶常含泪水的女人,在她丈夫的葬礼上,没有掉过一颗泪。

 

  她的丈夫因为“意外”去世,但当时和神父一起收殓尸体的托比欧却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神父却让他噤声,神父对他说:“就让这个可怜人离开吧,托比欧。更多的决断,上帝会做的。”

 

 于是那位夫人的丈夫成功安葬了。葬礼结束后,多愁善感的女人又是忍不住地拉着神父的手、托比欧的手,一边流泪一边同他们道谢。

 

  那位从某个男人的妻子重新变回自由身的女人最后笑着同他们道别,说自己决定转换心情,搬到新的城市去。

 

  神父温和地祝福她一路好运,女人笑着道谢。

 

  最后,那位夫人,不,那位美丽的小姐再次亲吻了托比欧的面颊,同他道别:“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孩子。”

 

  美丽的小姐抬起眼冲托比欧展露一个迄今为止最让托比欧心荡神摇的美丽笑容。

 

  托比欧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亲眼看见那朵他曾垂怜的花朵在他面前化作蹁跹的蝴蝶,飞向了他去不到的远方。

 

  在那一瞬间,托比欧甚至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

  与那已经从他身边离去的自由之蝶。

 

  *

 

  替“BOSS”解决了黏上来的想要探查他身份的女人,托比欧一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边感叹着BOSS的受欢迎。聊着聊着,就把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也同BOSS说了。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现在过得是否幸福。”托比欧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时甚至有想过打包行李就这么跟着她离去……这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爱’吧?”

 

  BOSS的声音简直像是回荡在脑海一样明晰:“我可爱的托比欧,你并不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BOSS用一种近乎叹息,像是在追忆过往、又像是在垂怜无知孩童一样的语气对他说:“你不过是爱上了她的美丽与自由。”

 

  那从痛苦的过往里成功脱身而出的女人,简直像是褪去丑陋的外壳、展开美丽的翼高飞的蝴蝶。

 

  托比欧(迪亚波罗)从未爱过那个女人,他只是爱上了她破茧重生那一刻的美丽与自由。

 

 

 

 

 

 

 






  ◤福葛◢

 

  在福葛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十分聪慧、且很受老师的欢迎,尽管连跳了好几级,他还是最为优秀的那一个学生。

 

  那是刚到新班级的第一天,福葛做完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就和一群比他大好几岁,而且根本没怎么交流过的少年人们一起学习了一整天。

 

  学业繁忙,大家几乎都专注于眼前的课业,而小他们几岁的福葛又是那么一个少年天才,青春期孩子们总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和集体感,福葛还以为这又是他会被排斥的一天。

 

  前辈就是在那个时候向他伸出友谊之手的。在一众还在被青春痘烦恼,顶着因为学习压力熬出的黑眼圈的同班同学中,前辈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自信、大方、美丽,脸蛋光洁,头发打理得很好,总是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身上还香喷喷的。

 

  前辈带着他熟悉了上课要跑的那几个教室,还请他吃了午饭。前辈纯粹的善意只会让人感到愉悦,总是独来独往的福葛也不会排斥这温柔。

 

  那天放学后前辈拍了拍福葛的肩膀,对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睛:“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的。”

 

  福葛其实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但在那温柔的视线下,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其实只是和前辈一起的话,交朋友也没什么,福葛想,自己学习上也是需要一个伙伴的。

 

  但福葛的想法还没在脑海里转一圈,他就被同班的几个男孩子叫住了。福葛一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一次大孩子对小孩子的校园欺凌,但他没想到,这些男孩子是来和他“交朋友”的。


  凡人交朋友,要么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有共同的远大目标,要么普通一点,只要有个共同讨厌的对象,友谊之花就能培养起来。

 

  前辈就是他们口中那个“让人讨厌的对象”。

 

  在福葛眼中温柔大方、精致美丽的少女在这些长着青春痘的男孩子们口中,是“bit*h”,是“whor*”,是勾搭教师以得到考卷透题,好在自己成绩单上留下漂亮履历、提高自己保送顶尖大学机率的“偷跑者”、“作弊者”。

 

  世人所能想到的对于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所有恶意,就都在这些还未步入社会的半大孩子喷着吐沫的嘴巴里和带着揶揄的眼睛里一传十十传百,成为对于新入学的福葛的“好心科普”。

 

  “你可不要随便接近她那样的女人啊,被吃了都不知道。而且大家也不会和和她在一起的家伙玩的。”

 

  玩?福葛简直要被这个字眼逗笑了。

  但最终,福葛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接近她的。”

  然后他又躲过明显控制欲被满足的少年伸过来的手,有礼地道别:“但我也不需要其他朋友,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再见。”

 

 

  那天之后福葛成为新班级里的大家第二个讨厌的家伙: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自大狂……

  但得益于老师的宠爱和优越的家庭,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福葛。

 

  那个漂亮的前辈经常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想要与他同行,但福葛每次都拒绝了。

  福葛不需要朋友,但他也不想要麻烦。

 

  像是理解了什么,前辈不再明目张胆地和他搭话,只是经常用那种感到抱歉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以为福葛被孤立是她的过错。


  福葛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他觉得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于是从未将这些话说出口。

 

  福葛和前辈就像两条明明并肩前行,却又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后来,福葛发现,也许那些肆意破坏前辈声誉的家伙添油加醋的话里,也是有几分真实的。

 

  “福葛……你好啊。”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前辈撞上前来帮忙交作业的福葛,面上慌乱了一阵,又强作镇定地扬起一个微笑。

 

  福葛只是点点头回应。

 

  前辈露出了一个强忍着伤心的表情,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撩了撩头发先行离开了。

 

  福葛望着她的背影,从那被撩开的头发下面、略微凌乱的衣领中,在前辈雪白的后脖颈上,有几点明显的红痕。像是开在雪地的梅花,蛋糕奶油尖尖上的樱桃,让人看了就舌根痒痒,嗓子里也痒痒的。

 

  福葛知道那是什么,当他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们那位英俊而年轻有为的教师刚打好自己的领带,笑着冲福葛招手。

 

  空气中是福葛已经逐渐习惯起来的味道。

 

 

 

  在那一年的学期末,福葛的学校曝出了一件影响恶劣的丑闻——已婚的男教师出轨他的女学生,还给对方许多他职务上的便利。据说那天男教师的夫人跑到了学校拉起正在上课的女学生,一边哭一边殴打她;据说那一天,没有一个人上去帮那个女学生。

 

  等到因为患上流行性感冒请假一星期的福葛回到学校后,得知的就是前辈跳楼自杀的信息。

 

  *

 

  福葛至今仍不知道当时是谁揭发的那个丑闻——是教师的夫人终于发现端倪?还是终于有人忍不住把这几乎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捅了出来?


  福葛也不知道死去的少女和那位后来据说转了一个学校继续过着他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教师之间,曾经是不是真实存在过那样一份爱情。

 

  这是只有前辈本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但她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晓这问题的答案。

 

 

 “福葛,其实老师对你……”

 

  福葛神色冰冷地听着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将手撑在他头顶上方的书架上,趴在他的后脖颈喘息。

  那声音不堪入耳,那吐息让人肌肤几乎过敏性不适。

 

  福葛说:“请不要这么做。”

 

  男人似乎把这拒绝当成了欲拒还迎,嘿嘿一笑便对着那容姿端丽的少年伸出了手——

 

  然后,一个足有两本字典叠加起来那么厚重、堪比砖头的书籍砸在了他的脸部中央。尖锐的棱角让他磕出了鼻血,门牙摇摇欲坠。

 

  然后,在捂着鼻子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发怒的时候,那举着书回过身的少年,再一次将那本被他当作武器使用的书籍高高举起。

 

  福葛说:“我都让你别这么做了。”

  一下,两下……

  福葛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十下,十五下……

  福葛怒:“说啊!你是哑巴了吗?!”

  ……不知道多少下。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恶心的男人已经被打得脸上血肉模糊,分辨不清五官,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了。

 

  福葛听到看到这一幕的人尖叫着奔走相告,说那个有着天使面容的少年做出了何等恐怖残忍的恶魔行径。

 

  但福葛却只觉得从未有过此刻的畅快,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福葛将书本上的血擦干净,放回书架上它原本该在的位置。

 

  福葛再一次忍不住地想起了他的前辈。

 

  “如果当时能告诉你就好了。”

 

 

 

 

 








 

  ◤乔可拉特◢

 

  赛可蹲坐在乔可拉特的脚边,惊讶地问他:“乔可拉特、以前也、谈过恋爱?”

 

  就连赛可也无法想象能让乔可拉特陷入爱河的女人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女人——是和他兴趣互补的?还是因为乔可拉特身为医生的优越条件贴上来的?又或者那其实是圣母玛利亚转世?还是对方实在是美丽得堪比好莱坞影星?

 

  乔可拉特抚摸着赛可的脑袋,用一种充满怀念的语气回忆:“不,不不。她呀,既不是出挑的美人,也没有温柔的性格,甚至她还讨厌总要和鲜血与死亡接触的医生。她是个与我完全没有共同话题的肤浅女人。”

 

  赛可挠了挠下巴:“那你们、为什么交往?”

 

  “是啊,让我想想……”乔可拉特带着回味的笑意闭上眼睛。

 

  ——对了,是乔可拉特先追求的她。

 

  是青春的荷尔蒙作了祟,让乔可拉特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一见钟情。

 

  他用尽一切办法找到她的住址,每天都为她送花,附上熬夜写的长达十几页的情书。

 

  但她是怎么回应乔可拉特的呢?

 

  她把鲜花丢进垃圾桶,把情书撕成漫天飞扬的纸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恶心、下流、变态、跟踪狂……

 

  乔可拉特说:“她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赛可为他的“好朋友”打抱不平:“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喜欢她呢?”

 

  是啊,为什么呢?

  乔可拉特回味着——

  回味着她眼含惊恐、泪流满面、哀声祈求他,说自己愿意和乔可拉特交往,求他放过自己的模样。

  然后那年轻的容颜就在Green Day的能力下随风而逝了。

 

  乔可拉特笑了:“也许我喜欢的就是她对我一脸嫌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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